圣光教会围剿我最后一座神殿,百万信徒血染长阶。
大主教高举权杖狂笑:“邪神已死!圣光永恒!”
我啃着信徒临死前抛来的苹果,在神座上缓缓睁眼。
“吵死了,谁家狗在神殿乱吠?”
随手弹飞苹果核,击穿十二层神圣护盾。
“圣光?那玩意儿不是本神当年的漱口水吗?”
圣光,无穷无尽的圣光。
它不再是温暖和救赎的代名词,而是化作最锋利的矛,最沉重的锤,最灼热的火雨,自九天之上倾泻而下,无情地冲刷着这片最后的、被诅咒的土地。曾经巍峨如山峦、雕琢着无数亵渎神祇之壮丽图景的黑色神殿,此刻如同风暴中飘摇的孤岛。高耸入云的尖顶在刺目的光矛攒射下呻吟着崩裂,巨大的、描绘着星辰湮灭与虚空沉浮的浮雕廊柱,在圣焰的舔舐中大片大片地剥落、燃烧,露出里面焦黑的、布满裂纹的骨骼。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那是血肉、骨骼、乃至灵魂被强行净化时发出的恶臭,混杂着神殿深处千年不散的、冷冽如星尘的熏香残迹,形成一种绝望的、亵渎的甜腥。
神殿之外,是沸腾的光之海洋。圣光教会的十字军,身披铭刻着神圣祷文的银白铠甲,如同涌动的金属潮水,踏着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步伐,一层层挤压着神殿最后的防线。他们手中的长矛、利剑、战锤,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刺目的圣焰弧光。神圣的咏唱声汇聚成宏大而冰冷的洪流,如同无形的磨盘,碾磨着抵抗者的意志和生命。
抵抗?多么可笑而徒劳的字眼。
神殿前的万级长阶,早已不再是通往信仰的圣途,而是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流淌着粘稠血液的磨坊。暗红色的液体,粘稠得如同融化的玛瑙,顺着冰冷的黑色石阶一层层向下蔓延、汇聚,在低洼处形成令人心悸的血泊。残破的黑色战旗浸泡在血水里,上面象征虚空之眼的徽记已被撕裂、践踏得模糊不清。尸体,层层叠叠的尸体,穿着褴褛的黑色皮甲或粗布长袍,男女老少皆有,以各种扭曲而绝望的姿态堆积着。他们空洞的眼眶望向神殿深处那紧闭的、布满裂痕的巨门,残存的手依旧死死抓着断裂的武器——锈蚀的弯刀、崩口的斧头、甚至只是尖锐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