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被夏倾月亲手废去修为,打入时空乱流。
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被囚禁在神界禁地,四肢钉在血池之上。
“夫君的血脉,是滋养本命神器最好的养料。”夏倾月微笑着抽取他的骨髓。
当神器大成之日,整个神界都在为月神帝后庆贺。
无人知晓禁地深处,被抽干血脉的云澈缓缓站起。
他眼中倒映着深渊:“倾月,你可知……”
“当年茉莉临死前,在我体内种下的不是毒,而是吞噬诸天的邪种?”
当剧痛成为习惯,连骨髓被抽离的感觉都会变得迟钝。
一种沉闷的、来自灵魂深处的钝响在身体里回荡,像是沉重的铁锤一下下砸在朽木上,震得云澈残破的躯壳微微晃动。每一次震动,都牵动着手腕脚踝上那四个冰冷坚硬的贯穿点。那里,不知名的神金铸造的粗大锁链,深深嵌入被反复撕裂又愈合的骨肉之中,将他整个人呈“大”字形悬吊在冰冷的虚空。
身下,是翻涌的血池。
那不是普通的水,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膏,散发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腥甜和一种更深邃、更腐败的气息。暗红色的液面不断鼓起浑浊的气泡,又“啵”地一声破裂,溅起的血滴落在云澈垂落的下巴、胸膛、小腿上,带来一种灼烧灵魂般的刺痛。血池边缘,刻满了古老扭曲的暗金色符文,它们像活物般在池壁缓缓流转,每一次明灭,都贪婪地吮吸着池中的血气,也无情地攫取着云澈体内残存的生命本源。
视野模糊不清,像隔着一层永远擦不净的血污。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拉扯着千疮百孔的肺腑,带出破碎的风箱般的声音。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泥沼底部的残渣,沉重得无法凝聚。只有那股深入骨髓的、被掠夺的虚无感,像跗骨之蛆,清晰得令人绝望。
轻微的破空声,带着不容亵渎的寒意,穿透了血池沉闷的翻涌声。
云澈竭力掀起沉重的眼帘。
一道身影,踏着无形的阶梯,从这座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幽暗神殿穹顶飘然而下。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清冷皎洁的光晕,如同坠入凡尘的孤高明月,将周遭浓稠的黑暗与血腥都逼退数尺。雪白无垢的帝后华服流淌着神性的微光,繁复的纹路在行走间若隐若现,每一道褶痕都透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仪。那张脸,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眉眼间却寻不到一丝昔日的温婉或清冷,只剩下冻结万古的冰寒和一种……俯瞰尘埃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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