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来,发髻已成,别致高雅。而身后之人俊美无双,眼中柔情暗涌,手执木梳朝她微微一笑,足令天下倾倒。
苏漓立时僵住,身后之人,何时换成了东方泽?!沫香又去了何处?她竟毫无觉察?
想到方才自己的举动,怕是全被他看到眼里,脸颊不觉微微一红,飞快站起身来,将木像藏入袖中,低眸羞恼道:“此等小事,竟劳烦你亲自动手,沫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东方泽深深地望了眼她藏木像的衣袖,温柔地笑道:“你我夫妻,为你挽发,乃为夫之幸,也是为夫之责,何言劳烦?”
他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转向面对铜镜,他取笔蘸螺黛,在她眉间轻扫两下,略显苍白的面容顿时平添几分清艳之色。
她呆呆望着铜镜,竟好似痴了一般。镜中二人皆着常服,仿佛寻常夫妻自然相处,梳发描眉,彼此对镜凝望……此生最不可奢望的一幕就在眼前,千般滋味涌上心头,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胸臆中激荡。
苏漓见东方泽取过胭脂,欲替她点妆,猛地抓住他的手,神色有一丝慌乱,“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她飞快离开妆台,仿佛再多呆一刻,便会控制不住对这般温情时刻的渴望。
东方泽跟过来,抚了抚她的脸,轻叹道:“也好,以苏苏之容,本就无需这些俗物点缀。你脸色看上去不大好,这几日多休息少操劳。”
苏漓默然不语,他接着又道:“听沫香说你昨日没进膳?以后不可这样任性,多少总要吃些东西。我命人备了午膳,一起用吧。”
苏漓还未答话,恰巧挽心进来禀道:“陛下,午膳已备妥,是送来这里,还是……”
“去膳厅。”苏漓立刻答道,转眼看了看东方泽,轻声道:“你宫中既已备了午膳,我便不留你了。我这里清粥小菜太过清淡,你怕是不习惯。”
话中送客之意太过明显,东方泽眉头一皱,朝门外唤道:“周礼!”
周礼急忙进门来,“奴才在!”
“今日午膳可备了清粥?”东方泽盯着门边的人,目光别有深意。
周礼眼珠一转,垂首惶恐道:“奴才该死,这就吩咐人准备……”
东方泽脸色一沉,不快道:“此时准备,朕何时才能用膳?”
周礼噗通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奴才该死,请陛下责罚!”
“哼!没用的奴才,这点事都做不好,还不快滚!”东方泽不耐地挥了挥手,转眼看向苏漓,长叹一声道:“可巧今儿我想用些清淡的……”
他目光隐隐期待,定定望着苏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