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府许久才会下一次大雨,她等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当时的白十九对送膳弟子没有好感。
那些正道小人只会因惧怕将饭菜远远地放在牢笼边上,明明看出自己双腿被扣紧,束缚在手腕的铁链不够长,便是竭力低头也吃不上一口。
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的肆意嘲笑,轻蔑。
白十九吸了吸鼻子,记忆中有一年夏日,天气炎热,一位偷懒的弟子七八天才送一次。
冒着淡淡香味的饭菜如同死尸一样,慢慢散发出腐烂酸臭的气味,长出茸茸绿毛,流出黑色的酸水。
那股味道直直地往狐狸灵敏的鼻子中冲。
若是一直臭着,她便也习惯了。
可那弟子懒虽然懒,却是雷打不动地七八天更换一次,许是怕师门发现他偷懒的敷衍行为。
白十九便觉得自己像那碗饭菜,在经历过短暂的快乐后,今后每走的一步,都是刀口上舔血。
一次次地提醒着她,饭菜有更迭的时候,而她永远跑不出这具牢笼。
直到那天,一个陌生的脚步声踏进幽暗阴冷的洞府。
白十九轻笑一下,手掌拂过苏雅的脸庞,额前的刘海拨弄开,一片静寂中,慵懒高傲的女声带上了丝丝温情:“那天,我故意逗你玩儿的,你怎么就信了?”
报仇雪恨为真,天下扬名是假,不过是想与这小丫头多说些话,故意拖延时间的法子。
见识过大风大浪的长辈,总是喜欢在年少不经事的后生面前,说一些玩笑话。
白十九说着说着声音阴冷起来,她抬手掐住苏雅的脖颈,最后没敢用力掐下去:“我信你了,你却是在骗我?苏雅,雅雅,先生……恩,我喜欢你这小丫头,你该是我的。”
“我会给你编制……”
在白十九的呢喃细语中,落英缤纷的桃林,如同一张宣纸,被人揉捏,开始扭曲变形,最后白十九的尾音中,彻底消失。
“最美好的梦……”
苏雅喘着粗气从梦中苏醒过来,背部汗水湿透,衣物和肌肤黏糊糊地粘在一起。
她心口发闷,低头垂眸一瞧,毛茸茸的狐狸白团子正趴在自己胸口睡的正香。
鬼鬼。
苏雅提起狐狸的后颈皮毛,和小家伙对视,难怪感觉鬼压床了。
狐狸再小也是肉,也是有那么二两秤的。
苏雅直起腰杆,被汗水打湿的长发湿漉漉地搭着。
一缕碎发黏在她略微泛着粉红的眼尾。
许是昨晚没睡安生,亵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领口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