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激烈的冲突。
她是个性格温和,但在某些事情上又无比执拗的人。后来她和沈池的婚礼如期举行,父亲甚至没有到场。
她以为他还在生气,是在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反对,可是没想到仅仅两天之后,就接到有关部门的通知。
晏刚在执行任务中英勇殉职。
她活到二十五六岁,才终于知晓父亲的真实身份和职业。
而她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父亲会对沈池的身份如此反感和抵触。就因为平时接触得太多,因为被迫身在其中,见了太多的黑暗和残酷,才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宝贝女儿也踏进这个污秽不堪、甚至见不到一丝光明的世界里。
孙教授的手术如期进行。
耗时六七个小时,因为切开之后才发现,真实情况远比之前拍片显示的结果要复杂得多。承影作为第一助手,全程协助在侧,这一场手术下来,竟像打了一场硬仗一般,最后病人麻药未退,在昏睡中被推出去,而她身上的手术服已经从里到外湿了个透。
接着晚上又是夜班。
她却几乎整晚没法入睡,半夜靠在值班床上迷糊了一阵,可一闭上眼睛就总想起之前在手术台上看见的景象。像是清醒着,又像是在做梦,脑海中的片段时断时续,仿佛梦见自己拿着薄而锋利的刀,对准了病灶切下去……
大量的鲜血在瞬间涌出来,从脊椎四周弥散开来,将她的手指渐渐淹没。她的视线也随之变得一片模糊,满目血红,找不准下手的方位,急得一头大汗。
最后终于惊醒过来,窗外已是天色微明,心脏还在砰砰乱跳,额前却是真的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意。
沈池是午后才回家的。
三个小时之前,有一趟从菲律宾飞来的航班,他亲自去机场国际厅接到沈冰。沈冰在整个沈氏家族里向来是以怪脾气出名的,她坚持不肯住到家里来,只带着随行人员在四季酒店开了个套房,然后约他共进晚餐。
沈池回到家,家里的阿姨立刻上前汇报:“沈太太早上回来的,连饭都没吃一口,就直接回房睡觉去了。”
“午饭也没吃?”
“没有。”阿姨一脸担忧,“我去叫过了,她说没胃口。”
沈池轻步上了楼,穿过套间客厅,直接进入卧室。
窗帘没拉上,下午的日光从一整面落地窗外斜射进来,室内一片光明透亮,可床上的人却似乎睡得很沉。
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这才发现她其实睡得并不安稳。或许是因为一条手臂正压在胸口上,影响了她的睡眠,那双秀长的眉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