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便停下来往御史台门前遥作一揖,心情也变得有些轻快,只是很快便因夜风吹拂伤口而疼得龇牙咧嘴。
高力士将这一幕收在眼中,折返回来将刚才给少年擦血的巾布缠在了他的头上,旋即便笑语道:“小子豪胆,倒是颇得燕公风格。”
与开元后期李林甫费尽心机搭上高力士这一关系不同,张说与高力士相识已久,且彼此是有着患难与共的交情,都是唐玄宗的潜邸元从。
张说在唐睿宗景云年间促成玄宗以太子监国、继而睿宗禅让,并献刀于玄宗,请其早除太平公主。而高力士在玄宗所参与并主导的一系列政变当中,也是坚定的追随者。
张洛也能感受到高力士所释放的善意,单单把自己从李林甫那里引出来,而不是将他留在南省等待皇帝的处置,便让他的人身安全得到了极大的保障。
只是他有些搞不懂怎么源乾曜和高力士一起往南省去,这两人无论哪一个也不是眼下的武惠妃能够使唤得动的。能命令他们的自然只有皇帝,可是就算他的奏书摆在皇帝面前,上面的信息也不足以让玄宗重视到派遣宰相和心腹太监来问吧?
他有心想向高力士问一问当中缘由,但又想到彼此只是初见,高力士也不可能将禁中密要向他吐露,于是便暂且按捺住心中的好奇,不去自讨没趣。
其实高力士这会儿心里也有些疑问,想问问这小子到底想干啥,今天的行动究竟是得了张说的授意还是自作主张。刚才在御史台的那一番激烈声言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信口诬蔑。
不过他的口风远较少年更加严密,也不想交流过多而令对方产生什么歧义的遐想,于是一路上索性便不多作言语,在将近宣政殿的时候,他便让人将少年继续送往内医局,而自己则入奏圣人。
当高力士再返回时,圣人已经不在正殿,而是退回了内寝,看到寝殿外站立着牛贵儿等一众惠妃宫人,以及内殿传来的歌乐声,高力士便猜到武惠妃正在殿中。
果然登殿后高力士便见到圣人正身着一袭常服,手持鼓槌疾敲羯鼓,对面则坐着衣着华丽、美艳动人的武惠妃侧拥箜篌、且奏且唱:“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曲调欢快悦耳,是过往不曾听过的新辞,高力士也听得颇为认真,但心里的感受却是几分酸楚与惆怅,曲辞中那珍惜韶华、及时享乐的意趣,已经是他所追之不及的。
一曲唱罢,武惠妃向高力士颔首示意,口中笑语道:“夜色已深,阿兄还在勤走,辛苦了。”
高力士出身武三思家,惠妃幼时走访亲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