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并不比前宅安静多少。
张岱来到阁楼前,往内一瞧便见云阳县主已经除去了道装法袍,转而换上了一身丧衣,但却并不像河东王一样跪拜号哭,反而端坐案前正伏案疾书,同样也是一副忙碌样子。
“张世兄好,又见面了,请先入座稍待,容我处理完些许琐事再与叙话。”
云阳县主匆匆抬头向张岱说了一句,然后又低头疾书起来。
张岱之前还在猜想这位县主目下应是如何伤心欲绝的状态,但眼前这画面着实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以至于都让他心生些许迟疑,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他走进楼里坐定下来,看到云阳县主案上堆满了计簿,有些还散落了下来,便弯腰捡起摆回案上,顺便匆匆瞥了几眼,发现乃是一些田庄计簿,原来这县主如此忙碌是在盘查产业。
“这些事务,不可交付府属?县主居事,劳恐伤神啊!”
云阳县主听到这话,手中正在疾书的笔悬空顿住,素净憔悴的脸庞微微一白,她举起另一只手掩嘴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然后才轻声道:“前宅诸事已经让府员忙碌不已,一点内宅的私己不便再劳烦……”
她抬头看了一眼张岱,又低声说道:“先父逝后,不日便要归礼,东都这里未知归期,短年之内必难再至,家事散落恐将荒芜,便趁礼前尽量收拾携返。
恩亲辞世,不捻衰麻却牵缗绳,世兄想是没有见过我这种污浊女子吧?”
张岱闻言后先是摇摇头,然后才意识到这动作让人误解,便又开口道:“丧亲之痛,浮于形面只是由人观瞻。此情哪怕痛彻心扉,总也不能一日之内共赴一丘。治礼之外仍需谋生,我只是没想到事竟系于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