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口说话,只是望向张岱的眼神变得有些冷。
这句诗用的典故是《庄子》秋水篇,意思是鸱鸟得到腐烂的老鼠却怕飞过的鹓雏落下抢夺。而张岱与京兆府乡贡起了争执的原因就在于他夺了京兆府解头之位,那腐鼠究竟指的何事,可就值得说道了。
尤其是在当下这个场合里,张岱真要再说出什么视功名如粪土的狂言出来,那就是真的在找抽了。可他如果矢口否认或者是更作狡辩,无疑就会给人以表里不一的奸诈印象。
张岱一边沉思着,一边又将视线转向宁王,发现宁王并没有要阻止儿子如此高攻击力的问话的意思。他心中不免又有些联想,莫非李峡之前所言对自己不爽的大人物就是指的宁王?
他这里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和自家与宁王家并没有什么矛盾纠纷,哪怕他爷爷仍然担任宰相的时候,彼此也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
宁王地位超然,只要他对皇位没有图谋,那他在眼下的大唐就是无敌的存在,就连圣人都要对之礼遇有加,不敢轻易苛责。
而宁王本身又没有什么政治野心,此时放任儿子对自己进行质问,可能是真的出于一种要打抱不平、给相熟的京兆府士子找回一些场子的心理。
对其而言或许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但却能直接影响到张岱的政治生命,但那又如何?既然作此狂言,那就要做好被人找茬的准备。毕竟眼下的宁王父子才是真正的鹓雏,而张岱则是那个可笑的鸱鸟。
不过张岱也向来不是那种任人拿捏而不敢反抗之人,哪怕是对皇帝,他心中都暗存不轨之想,更不要说区区宁王父子,难办、但也能办!
“既有相好乡贡告于大王,何以只言其一、不言其二?大王既然有问,某便斗胆作答,所谓腐鼠,指的是只敢背面中伤、不敢当面质疑的鬼祟小人心肠。”
他站起身来,直视着汝阳王沉声说道:“事必有因,言必有由,断章取义、用奸曲解,便是迹同腐鼠的下作行径!日前京兆府乡贡言多不逊,为我所见,直入其堂,当席诵此,群徒喑声,不敢作问。
无论何人将事诉于大王,若所言未及全貌,反借大王之口事后追责,此类腐鼠,宜早远之。大王虽仙姿贵胄、风骨天成,人间百邪难侵,然宗家自有皎皎君父、摹之不尽,珠玉昆仲、相亲未足,大王又何必俯就群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