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这一份特立独行,使得宰相杜暹一来到中书省官署,便见到了今年的这些登科进士们,当即便大踏步向此行来。
“相公们来了,杜相公、李相公!”
省内的官员们纷纷避行两侧,并忙不迭向宰相见礼问候。
张岱见状后便也连忙收起那刻意做出引人注意的姿态,示意众人赶紧起身到廊外去迎接宰相。这可不是礼貌不礼貌的问题,而是官员们如果胆敢在宰相面前失态冒犯,那是要遭到御史弹劾的!
“徒等见过两位相公!”
众进士在张岱的带领下,于廊外列队向前后行来的两个宰相长揖见礼。
杜暹径直来到众人面前,姿态威严、不露喜怒,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划过之后才又沉声问道:“谁人教尔等如此行事?”
众人听到这问话,都下意识的望了望站在最前头的张岱。
张岱也不作回避,直接向前迈出一步,又向杜暹作揖道:“徒承蒙主司赏识,忝为春榜状头,且出身官宦之家、略知朝情掌故,于情于理,自当领袖同年具礼来拜!”
杜暹倒是早也听过张岱的名声,包括自家子弟归家言之骄狂倨傲。
但他身为当朝宰相,自然不会轻易受人蒙蔽,对人对事也有自己的判断,此时看到少年站在自己面前,虽执礼颇恭,但也姿态从容,不免又想起日前所览其史论雄文,对其印象倒也颇佳。
但他也并没有就此便流露出什么和悦神色,而是又盯着张岱沉声道:“张岱既知掌故,也应当知晓拜谒宰相需由座主引领,而今竟聚拢群徒、擅自来见,莫非是张燕公指点?”
有的人虽然死了、不对,有的人虽然离场,但仍存在感十足,张说就是这样的人。
若是换了其他人,杜暹自然不会有这样的疑虑,但是面对张说的孙子,他却有些拿不准这是否张说在借机搞事。所以在没有确定此事前,他也不敢贸然表达自己的态度。
张岱闻言后当即便摇头道:“家祖父于晚辈确有耳提面命的教诲,但所教俱是忠义之言,日常行事且凭少类自理,处事不妥才有训责。省司诸公各司其职,某等群徒亦应各自尽礼。
是故徒等先拜座主、复拜相公,故礼如此,无需人教。此日座主为事所系,未能引领,徒等执座主信物入此,以全其意。若相公等以为处事不妥,徒等尽力矣,此外俱非徒等能为。”
这不卑不亢的回答、顺便又抨击了吏部有关此事的处置拖沓,让杜暹很是不爽。他倒不会因其一面之辞就觉得张说真的没有暗中指使,但只要表面上没有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