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里传得人尽皆知,一时之间,众人看秦亦的眼神都古怪了不少。
姬宁好不容易请走司寝嬷嬷,只觉自由松快,并未将那日当着众人吐出的脱身之词当回事,但她身边的李嬷嬷却是为此愁眉不展。
夜里,李嬷嬷伺候完姬宁沐浴,看她靠在床头心无旁骛地读书,忍不住担忧道,“公主那日对司寝女官所言,可是出自真心?”
姬宁早将这事抛之脑后,茫然抬起头,“嬷嬷所指何事?”
李嬷嬷叹了口气,“便是公主所说心慕秦侍卫的事。”
李嬷嬷见她这般无忧无虑,更是忧心不已,“秦侍卫此人出身相府,行事狠辣,绝非良善之人,这世间好儿郎千千万,公主可千万要三思啊。”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提醒姬宁秦亦行事狠辣,其中的忌惮之意显而易见。
李嬷嬷是宫中老人,当年先帝驾崩,安亲王意图谋反,叶停牧率军围了亲王府整整一夜,一夜里府内只进不出,撤军之时,安亲王只剩下年幼无知的小世子这一条血脉。
那年宫变,李嬷嬷是少有的知情人,当时陛下还是公主,领军在外还未返京,李嬷嬷抱着只有不到两岁的姬宁躲在公主府,担心受怕了一整夜。
时隔多年,她仍记得第二日天亮时分,满身鲜血的叶停牧身披轻甲,手持先王遗诏,踩着青砖来到两位小郡主面前。
晨光追在他身后,照清了殿前一路血红的脚印,腥味厚重,仿佛在死人堆里滚过一遭。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有那么多血。
后来她才知道,叶停牧一夜之间几乎屠尽了安亲王府几百人口。
如今已经十六年过去,可李嬷嬷忆起那场面仍心有余悸。
叶停牧官至宰相的路是由鲜血铺就,他此般狠绝无情,被他收作义子的秦亦,必非良善之辈。
当年宫变已成王族秘辛,李嬷嬷不敢重提旧事,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委婉劝告姬宁。
姬宁见李嬷嬷急张拘诸,虽有些不解,却耐心宽慰道,“嬷嬷不必忧心。”
姬宁合上书,轻言细语地同她解释,“我不过借秦亦拦一拦司寝嬷嬷,并无它意。”
李嬷嬷闻言,胸中稍微舒了口气,“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虽说姬宁胸怀坦荡,可李嬷嬷一番话却是点醒了她,她自觉那日所言只为脱身,可在旁人看来却算不得清白。
别人也罢,可她担心秦亦会因此误解。
姬宁为人磊落,第一次拉人作挡箭牌,想着还是同秦亦解释清楚为好。
是以几日后的午间,姬宁在府内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