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垮塌。
垮塌也罢,可南河郡守又联合当地富商将朝廷派下的赈灾粮克扣一部分,进行高价售卖,以谋私利。
这事做了几年也没被发现,于是洪灾之际,贪污的粮食越来越多,今年几乎克扣了近七成,这才造成了水灾饥荒。
南河郡守并非没有思考过事情败露会如何,他想过如果朝廷派官员前来视察要如何以钱色诱之,以武力胁之。
他甚至豢养了七百私兵,动过谋害朝廷命官推给路途中劫匪的念头。
可他独独没想到当朝宰相会亲身前往,不下文书,直接派兵围剿郡守府。
不到半个时辰,郡守府便被叶停牧的人翻了个底朝天。
私扣的粮食、金银珠宝全翻了出来,联名的富商名录亦是整整齐齐地摆到了叶停牧面前。
鲜血将高阔的黑夜晕染得一片暗红,犹如刚出染缸的暗色绸缎漂在天际。
血云之下,叶停牧手持佛珠坐在庭院中央的凳子上,茶桌上的剑尖还在滴血,身边是南河郡守死不瞑目的尸体。
地上血流如朱墨,空气里血腥气飘出半里,他端起茶盏,拂去杯中茶叶,神色平静地饮了口泛着血腥气的清茶。
“真是好茶。”
庭院左侧,兵队正从郡守府的地窖里往外运粮和钱财,而另一侧,则跪着郡守府二百七十四口罪臣家眷仆从。
贪污行贿,按大祁律法当诛满门。
秦亦持剑站在罪人面前,手起刀落,迅疾利落地斩下一颗头颅。
恐惧之色僵死在脸上,鲜血涌出,这已是秦亦今夜杀的二十六人。
他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血液顺着他的衣摆滴入地面的血流之中,大半张脸都被喷溅的血液染红。
他像是没有感情的刽子手,一颗接一颗脑袋落地,院子里的哀嚎求饶声时响时弱,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一丝怜悯。
火光映照着他被血液染红的面容,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无论是十多岁的孩童,亦或年迈的老人,叶停牧下令之后,他杀人的脚步便没有停下。
又一具断首的尸体倒下,秦亦站到了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面前。
那女子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梳着未出阁的发髻,睁着双可怜惊惧的眼望着他,低泣道,“大人,大人!饶了我吧,父亲之为,我并不知情啊!”
她让秦亦莫名想到了一个人。
这情况很少见,他在杀人时,往往心空得看不到底,这是第一次有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许是因为她耳上戴了一只粉润的珍珠耳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