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停牧当时效忠先帝,年纪轻轻揽下苦差,远赴秦地,千里迢迢满怀欣喜地来见她,在军营里看见她和两岁大的小团子时,才知道他原来已经有了个女儿。
而她的信中从未提及一字。
他那时还很年轻,远不比今日稳重,二十岁的青年满目湿泪,委屈又痛苦地看着她,好似她是什么抛夫留女的毒妇。
也是从那以后,叶停牧就变了,心思埋得越来越深,关于她的事要知晓得一清二楚。
有时姬鸣风夜里从梦里醒来,就发现他睁着双深井似的眼,眸色深暗地看着她,手死死箍着她的腰,似是要把她锁在床上,叫她哪也去不了。
像是被她给戏弄怕了。
姬鸣风心野,并不看重儿女私情,叶停牧一直知道,可没想守了这多年,却在如今要见她爱上他人。
他如何受得了。
他抬手捂住通红的眼,声音低哑道,“我原想,若我有幸活到六十,与陛下能一同看过大祁的雪,这辈子无名无份,也算和陛下同了白头。
届时若上天眷顾,能看见两位公主其中一位登基称帝,也算享过儿女无忧之福。”
他说得很慢,仿佛凄入肝脾,悲痛到难以出声。
“我有时会想,若当年未见过陛下,今生是否便不会这样,可一想起来,又觉得心痛难抑,呼吸不得。
我此生不求其它,只靠这两个念想撑着,可陛下如今却另择佳人……”
他说及此处,话语中已带着藏不住的哭意,好半晌,他才哽咽着茫然问她,“那我又该如何呢……
陛下是要我留在这胤都,日日看陛下与他人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