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眼前又浮现出幼年月夜下那满府的猩红,亲族的惨叫与哭饶再一次涌入他的耳中,亲人的死相隔着十六年的沉重岁月飘过他面前,他们睁着一双双猩红欲裂的双眼,死不瞑目地看着他。
他缓缓睁开眼,十六年了……
公主府,一个月色暗淡的深夜。
一名侍女趁着夜色,摸黑来到府内一处隐蔽的庭院墙角,四下打量一番后,小心翼翼地扣开墙底一块长满青苔的石砖。
砖下是一处挖通的破洞,与府外相连。
侍女动作迅速地往洞中塞入一封密信,紧张地盖上石砖,又熟练地拨了拨墙下的青草,待看不出人为的痕迹后,慌张地提起裙子站起身,准备离开。
但就在她转过身的那一霎,却发现视野里出现了一双黑靴。
一柄漆黑熟悉的剑鞘猛地抵上她的喉咙,绯秋浑身一僵,面色苍白地抬起头,缓缓对上了秦亦冰冷的视线。
绯秋不敢想秦亦是何时出现在这里,她唇瓣发颤,“秦大人……”
然而秦亦却没应她,他冷声道,“把你放在墙下的东西拿出来。”
绯秋看了看眼前的剑鞘,正准备说些什么,然而秦亦却并不给她机会。
他将剑鞘往前一送,冰凉的触感抵上绯秋的脖颈,她浑身一抖,听见秦亦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绯秋四肢发软,脸上冷汗直冒,她转过身,配合地打开青砖拿出信件,然而就在她将信递到秦亦手中的那一刻,突然使出浑身力气撞开横在身前的剑鞘,拔腿就跑。
秦亦念及她是姬宁的身边人,本来没想伤她,可见此见她愚蠢地逃跑,也没了耐心。
绯秋的速度哪里比得上秦亦,他提剑往前一撞,剑鞘猛地顶上绯秋腰椎,只听骨头“咔擦”一声,绯秋腰身一软,口中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蓦然往前砸倒下去。
姬宁被李嬷嬷叫起来的时候,才睡下一小会儿。
她迷糊问道,“嬷嬷?怎么了?”
李嬷嬷叹着气摇头道,“出事了公主,秦侍卫将绯秋打伤了。”
姬宁闻言愣了一瞬,反应并不如李嬷嬷所想的那般吃惊或者担忧,反倒沉默了片刻,而后异常沉静道,“我知道了。”
仿佛对此事有所预料。
院中灯火通透,聚集了二十多名奴仆,绯秋狼狈地趴在地上,浑身冒着冷汗,哭着喊痛,爬都爬不起来,而秦亦握着长剑,无动于衷地站在她面前。
仿佛一尊杀神。
其他下人都远远站着,皆因畏惧秦亦而不敢上前。在这府内,能制住他的除了公主,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