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25、撬墙角
谢薄言还是没有勇气把后面的事告诉池听。
郑教授因为日夜操劳,罹患了很严重的心血管疾病,并且脑子里长了很大的肿瘤,无法做手术,只盼着好好调养,多活几年。
但谢薄言没有做到。
那时候他太年轻,意气风发的他根本预料不到,他会被人陷害,犯下大错,几乎要锒铛入狱。郑教授为了保下他,拖着奄奄一息的病体到处帮他找证据,在最后那几天里,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匆匆把谢薄言托付给池升荣,而后撒手人寰,享年四十八岁。
葬礼安排得很仓促,郑教授曾经资助的那些学生纷纷赶去吊唁,只有谢薄言,连自身都难保,甚至没有机会在郑教授下葬的时候放上一把菊花。
谢薄言坚持认为是自己害死了郑教授,悲伤过度,患上了失语症,从此无法再开口说话。
到最后,他连可以用来回忆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张学校荣誉教师墙上的照片,还是二十年前拍的。
这些事情,谢薄言连回忆都不敢,更没有勇气直面它,然后转述给别人。
池听默然了很久。
他这种从小生活在权力争斗中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想象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他们完全不顾及自身,善良到一生都奉献给了别人。
谢薄言神色虽然平静,池听却觉得他心中所想和脸上表现出来的总是不一样。
池听问他:“谢哑巴,你不难过吗?”
谢薄言勾唇淡淡地笑了笑,笑意却不及眼底。
【池听,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大方地表达情绪,是小孩的权利。】
又来了。
又在说他是小孩。
这种话真的让他没由来地反感、烦躁。
谢薄言最后打字道:【谢谢你愿意听我倾诉,等会儿我吃完了饭会自己把盘子送下去的。】
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池听迈开腿正要走,忽然瞥见谢薄言背过身后,后颈上几个不太显眼的针眼。
如果是一般人,这么细小的针眼一定是看不见的,但池听眼力极佳,一眼就捕捉到了。
他猜想,那也许是谢薄言为了治疗失语症而注射的药物。
……
又过了三天,秋分到了,秋天也到了。
池听还记得,秋分日是熊嘉运的生日。他过完这个生日就满十八岁,也该分化了。
他从早起就开始纠结,这句生日祝福要不要说,一直到傍晚回家。
分化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