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处,扇形的阴影边缘越来越模糊。
眉头动了动,他把头往她的身边凑了凑,重新又回到阴影中,满足地吸了一口气,又继续酣睡。
她忍不住翘起嘴角。他依然不习惯太明亮的光。
她不急。
那座被阴影掩埋的宫殿,门已开了一道缝,阳光早晚会照进去的。
却说贾后,太子妃跟安平在仙翠殿闹了一场的事,她自然是听说了。
也知道安平跌了一跤,受了伤。
当晚,又偏遇着大雨,她急得恨不能长了翅膀立刻飞过去瞧瞧。
可又听说下午乔盈儿走后,安平竟然不闹腾了,乖乖地吃饭,睡觉,也没再打小宫女太监出气,还认认真真地开始读书写字。
她便叫了一声阿弥陀佛。
好容易太子妃费了那许多力气,才算是把安平的骄纵给扳过来些。她这一去,安平若是觉得有了依仗,又胡闹起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便强忍着,想等第三日太子过来问安时,仔细问问情况。
哪知只有蔡司闺过来回报,说是今儿一早太子身子有些不爽利,连朝都没去上。
太子妃忙着照顾太子,就不能过来了。
她一听唬了一跳。
杨陌自小就极自律。每日五更即起,入亥即眠。不是习文,便是练武,成日没一刻空闲。
他身体也强壮,极少生病。
她便急着问是哪里不舒服?可请了太医?太医怎么说?
谁知蔡司闺一张脸红得像个压扁的柿子,直摇头说不知道。
贾后一看这情形便知这事不简单。
当下立刻遣退左右,逼问蔡司闺:“你不说,还怕本宫打听不到么?太子什么样的人?轻易能不去上朝?到底出了什么事?!”
蔡司闺红着脸,吞吞吐吐道:“……我如今近不得寝殿,只知道……嗯……昨儿晚上那么大的雨,半夜三更地筐儿跑出来叫人烧水。今儿早起……常……常夏来了,里头还没……没动静,便央着筥儿去问。回来说是殿下昨夜着了些凉……嗯嗯……今儿不能去上朝了。”
贾后听得两句,心里便想起新婚夜送上来的那块元帕。
再听下去,自己也忍不住有些脸红。虽说名义上她是婆婆,可就是亲婆婆也没有打听儿子房中事的道理。
她便忙叫蔡司闺出去等着,单留彭宫令在殿内商议。
“他这十年八年不病一回的。若是只带句话去问安,未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