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是一个人。
而在瞿铁匠尸变不久之后,他们家的地里开始涌现密密麻麻的地蛤,这种东西外型上和一般的蛤蜊并无二致,但它们却是在松软湿润的泥土里生活的。在之后的十多天里,地蛤开始疯狂地在土壤下繁殖。雁门郡出现了零星的地蛤灾害,灾情严重的地方,方圆几里的植被全数枯死,掀开表层浮土,可以看到地蛤犹如汪洋铺满了地下。甚至有些地方,拥挤的蛤蜊冲破土层涌上地面,情形犹如一个黑灰色的喷泉。
“值得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止,蛤灾大多是在没有人烟的荒芜地区爆发的,我已经让苍云军把那些地方控制了起来。”燕忘情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这铁覆面倒映着火光,有一种冰冷的扭曲感,“眼下我更担心的,还是种殃。瞿荪不是最后一个受害者,相反,从他开始,种殃受害者出现的频率加快了……”
二月廿一,武州县人乔元淳在晚归途中,无故倒毙于路旁,之后有行路人途经此地,看到泥血有一个已经炸裂开来的肉球,从裂缝中中盛开出一朵桌面大小的巨花。根据后来目击者的说法,那朵花维持了半个时辰,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三月初一,中陵人马泰在吃完午饭后忽然腹痛如绞,没熬到晚上就已不治身亡。当天夜里,马泰的尸体忽然暴起,杀死连同守灵的妹夫在内的一家十二口后,往句住山的方向逃去,至今下落不明。这也是记录在案的第一起诈尸伤人事件。
“所有的当事人,现在都在都督府与苍云的控制下,至于这么做的理由,我想不用我说你也能明白。”
阮糜点点头,如果这些事情公诸于众,那恐怕用不了三天,百姓就会在混乱与惊吓中自取灭亡。她闭上眼睛,把女帅之前所说的内容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次:“去年腊月……化成黑水……正月间……诈尸……二月……诈尸,结成肉球……二月底……结成肉球,炸开,开花……三月初……诈尸,伤人……”忽然,女孩心中一凛,一个骇人的念头在阮糜脑海里浮现出来,让她禁不住浑身汗毛倒竖:“这东西……”女校暗自思忖,“它在衍进……”
一念及此,女校却不露声色,转而又问:“长史大人知道多少?”
“他只知道雁门郡内有人死得很蹊跷,但他还没能把这事跟种殃联系起来,我们也没有告诉他太多的事。毕竟,我们需要一个温顺合作的都督府,我们不希望他做出过激行为。”
“现在长史让苍云全面进驻雁门县,算不算是过激行为?”阮糜眼中含着一抹讥讽。
燕忘情没有说话,那张冰冷的铁覆面掩盖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