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那么一闪而过的瞬间,他竟疑心那会是阿袤的画像,如今看见与自己无关之人,心中不知为何,竟有几分的庆幸。
“你在看什么?”
“啊,没什么。对了阿袤,你知道皇朝龙主指的是一邦帝王,还是指哪个江湖门派的首领啊?”
“你问这做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
“龙主便是龙位之主,皇朝最尊贵的王者。你知道了什么?”阿袤的眼神犀利起来“你手中是何物?刚才那个男子是谁?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你为何会与他在一起?”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刚才那个就是阿得,他是我哥。”
“你哥?”
“不是亲生的,不是真的哥哥,但他就是我哥,他对我比亲人还要好。”
阿袤眼神复杂地看了他半天,忽然一咬牙,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因为肩头的伤痛,皱着眉头跌回了枕头上:
“唔!”
“阿袤,你要做什么?”
“我要离开。”
“为什么?你不要乱来,你这样子怎么能走呢?”夏轻尘上前来将他按住。
“退下。”
“不。”
轻描淡写的“不”字出口,阿袤的眼中顿现讶异之色。但夏轻尘只当他是病人闹情绪,拉过一旁被子将他裹了个严实,然后满意地看着眼前像粽子一样的他:
“阿袤,你脸皮很厚诶,住在我家还敢这样喝斥我。”
“你,你竟敢……”
“这张纸上的东西跟你没有关系,你老实躺着吧。我心里够乱的了,你就别再乱动了。”
夏轻尘轻轻握着手里画像。手中的画,刚才在灶边偷听到的谈话,不难猜测的结论。
夏轻尘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自己的猜想与那个憨厚的、待他亲如兄弟一般的阿得联系起来。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无比陌生,但他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阿得要去做的事有多危险。弑君一事,成功的好处落不到杀手身上,一旦失手便是毙命当场。既然刚才那个女人说有不止一人在做这件事,那么这个危险的任务就由得那些亡命之人去冒险吧,只要阿得找不到这张画上的人,就可以远离危险。
于是,夏轻尘将那画像展开来铺在桌上,翻出前几天画水车图纸的那根木炭条,用水沾湿了顶端,在一旁还没刷去字迹的墙上轻轻碾出墨色,然后握着炭条,为那张画像的人脸一侧点上了一颗痣。
多了这颗痣,阿得就不可能找到真正的皇帝了。夏轻尘轻轻吹干纸面,将画像重新卷起来收进了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