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姐醒来时,已月上中天。
她虚弱地睁开眼,看见马淳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醒了?”马淳将药碗递过去,“趁热喝。”
刘小姐勉强撑起身子,接过药碗,小口啜饮。
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她微微皱眉,却还是坚持喝完。
“多谢大夫。”她放下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马淳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沉默片刻,终于开口:“现在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刘小姐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
“是夫人派来的嬷嬷。”她轻声道,“表面上是带我看病,实则是监视我。”
马淳皱眉:“嫡夫人?”
刘小姐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我娘去得早,我是庶出,府里没人在意我。若不是这次闹出丑事,父亲恐怕连我是谁都记不清。”
她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那孩子……”马淳斟酌着用词。
刘小姐苦笑:“是西席先生的。他姓陈,是个秀才,去年被请来教弟弟读书。他待我很好,常偷偷带些诗集给我看。”
她的眼神渐渐柔和,像是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
“后来呢?”马淳问。
“后来我有了身孕。”刘小姐的声音低了下去,“父亲骗我说,先生考中举人就翻脸不认人,可后来我才知道,他知道我有身孕后,立刻向父亲提亲。可父亲嫌他出身低,连话都没听完,就叫人把他赶出了京城。”
马淳心中一沉:“他没回来找你?”
“找过。”刘小姐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可父亲派人拦着,他连府门都进不来。再后来,我就听说他被赶出京城了。”
马淳沉默片刻,问道:“他叫什么?”
“陈彦。”刘小姐抬头看他,眼中带着一丝希冀,“大夫认识他?”
马淳摇头:“但我会留意。”
刘小姐苦笑:“不必了。他如今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我。”
她抬手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大夫,我的身子……是不是真的废了?”
马淳没有立刻回答。
刘小姐却已经明白了。
她闭了闭眼,轻声道:“也好,反正这辈子就这样了。”
马淳看着她,忽然道:“未必。”
刘小姐一愣。
“你的胞宫受损,但并非无药可医。”马淳站起身,“只是需要时间调理。”
刘小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可父亲不会给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