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草地,潺潺流水,当李兴泰等人再次见到这场景的时候,不少人眼泪直接就飚出来了。
原本估计八天的路程,足足走了九天半才出来,路上一路绝望到有羽林近卫要把向导全部杀死,因为他们认为是向导专门把他们引上绝路的。
最终还是李兴泰保持了冷静,支持向导仔细辨认方向,终是走出了这片崎岖的高寒山地。
“将军,顺着这条河往下,就有一个大部落,杀了他们所有的牛羊,大军虽说不能饱餐一顿,但也能吃个六七分。”
向导颇为虚弱的指着远方说道,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啻于地狱的旅程,终于结束了。
阿里姆王子端着酒杯,向着从四方汇聚而来的喀尔提锦人请酒,对于一个浩罕王室成员来说,这是非常违反教规的。
因为控制浩罕的苏菲神秘主义教团也跟大食的瓦哈比派一样,非常保守和极端,酒水、歌舞这些,那都是严禁的。
可是对于这些喀尔提锦布鲁特的人来说,人生最大的乐处,不就是大块肉大碗酒嘛。
而且他们素来重游牧而轻农耕,居无定所和生活艰苦,导致没有足够的伊玛目来用教义严格约束他们,你要让他们不喝酒,他们肯定会闹事。
其实这也是河中地区的常态,他们并不像后人以为的,都是天方教的狂信徒,西域也不是于阗李氏被攻灭之后,就全盘绿化的。
西域的绿化,其实是一个非常漫长且不断反复的过程,一直延续到了满清屠光准格尔人,才最终确立下来。
且哪怕确定下来之后,也没有多么虔信,真正的虔信是在发生了三件事情以后。
第一是满清的衰落,这导致了传统的中原王朝无法再压制当地的分离倾向,而这种分离倾向的载体,就是天方教。
第二是沙俄的步步紧逼,罗刹人嘛,对自己人都残忍的很多,对别的民族就不用说了,他们进入河中的时候,差不多杀了当地四成的人。
这种恐怖的死亡高压,逼得河中诸部落开始抱团,而他们能抱团的,也无非就是天方教。
最后则是民族主义的兴起,自从法兰西大革命之后,这股风潮也传到了河中,于是他们立刻给自己找了一个共同的祖先-突厥。
而且他们自认是突厥民族,比奥斯曼还要理直气壮一些,河中的各族,或多或少都能跟突厥扯上一点关系。
由于河中各族文化习俗已经在千百年中变的大不相同,所以这种对于泛突厥民族的认同打造,又只能从天方教上找。
乌兹别克、柯尔克孜、畏兀儿、哈萨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