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没想到在这深渊底下还有。”
说话间,岩顶突然坠下一团发光的絮状物,落在阴河水面瞬间化作千百只萤火虫般的飞虫,将整条地下河照得青碧透亮。
借着这诡谲的光源,众人看清阴河真容,暗红色的水流中沉浮着半透明盲鱼,它们纺锤形的躯体里流转着熔岩般的脉络。
当十六卫的探灯扫过水面,突然有团黑影闪电般窜起,燕七的弩箭晚了一步,只钉住条三寸长的透明虾须。
那虾身主体已缩回水底,断裂的须子还在岩石上扭动如活蛇。
“是墨家'璇玑录'提过的地脉螯虾。”
“三百年前墨家在此设置机关城时,专门培育这些生物清理水.”他的话被阴河对岸传来的金属碰撞声打断。
十六柄探灯齐齐转向,光束刺破浓雾的刹那,所有人呼吸都为之一滞。
三十步外的河滩上,半具青铜机关兽的残骸正被发光的藤蔓缠绕,那兽首雕着饕餮纹的面甲已锈蚀大半,露出内部齿轮间生长的晶簇。
更令人胆寒的是兽爪下压着的数具枯骨,看服饰竟是八十年前失踪的藏锋阁第十七代“破军卫”。
齐桓打探一阵,旋即微微摇头:“应当是历代天工洞弟子四处探索墨家机关那段时间留下的。”
“齐师兄,戌时三刻了。”
身后背负折叠弩的弟子踢开一具半埋在淤泥里的白骨,玄钢护胫刮擦岩壁迸出火星。
“那群孙子这会儿该在堡垒里喝庆功酒了吧?”
十六卫中年纪最小的燕七突然嗤笑:“你当咱们还是藏锋精锐,你没看到这些日子他们如何对待我们的吗,天工堡垒启出时,除了机关堂,咱们藏锋阁是第一个冲在前面,哪里有危险,咱们就去哪,可被人正眼瞧过一次?”
“鲍堂主犯下的事情……”
燕七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眼神色平静的齐桓,见没什么反应,方才继续不忿道:“何苦牵连到咱们做弟子的身上,要是机关堂,铸兵堂主事叛变的话,那徐云帆岂不是……”
少年故意将手中探灯扫过众人胸甲,原本该嵌着鎏金虎头纹的位置,如今只剩斑驳的刮痕,到现在都还没有得到机会修复。
那些铸兵堂的狗东西,将鲍彦做下的事情,气撒在他们身上。
“噤声!”
齐桓剑匣顶端弹出的三寸青芒割破雾气,所有抱怨声戛然而止。
但他分明听见最后排传来压得极低的嘀咕:“.连勘探地脉我们都要抢着当先锋,不就是防着我们”
剑匣里六柄长剑同时发出蜂鸣,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