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栋确定了孙月融此来的缘由,但同时,他的心里又升起了更多的疑惑。他强忍着那股怵意,抬头看向孙月融。“回孙掌班的话,有的”。
“很好。”孙月融点点头。“找你的人叫什么。”
“月初,饷部衙门的衙役来通知下官说.”李为栋还想打个哈哈试探一下,但他刚开口,就被孙月融给打断了。“李游击!你刚才想这么久,就是要说这个吗?”
李为栋暗自心惊的同时,却也略微窃喜于试探出了这当中的微妙。“除了公务上的往来,最近还有一个商队来找过下官。不知孙掌班是不是要问他们的事情?”
“你觉得呢?”孙月融随口就甩了一个反问回去。
“或许.”李为栋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吐出一个字来:“是?”
李为栋真是不想跟这些麻烦事扯上关系。他离皇帝实在是太远了,就算是跳着脚也摸不到半点用以揣摩圣意的依凭。无法揣摩圣意,就不知道哪些人安如泰山,哪些人即将倒台,而不知道谁要倒台,就有可能得罪到不该得罪也不能得罪的人。
而且就算李为栋侥幸猜到了圣意,知道谁要倒台,这中间的任何一个层级,也能把他弄得罢官乃至丢命。就比如在他的面前坐着这两个人,孙承宗只需要在奏章里改几个字,就能把文义从回护变成弹劾。孙月融则更狠,单凭着海防营的现状,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李为栋弄进提刑司的大狱里折磨。
李为栋明白,自己毫无疑问是被扯了进去,但他摸不到圣意,更搞不懂这孙承宗和孙月融到底是要保这些人还是要搞这些人。他现在唯一确定的,就是面前这两个人很可能是穿一条裤子的,他不必在两人之间再做权衡。
“哼。”孙月融哪晓得李为栋心思如此活跃,不过就算晓得了孙月融也不关心。只听他冷哼一声,便接着问:“这些人都叫什么?”
“下官只晓得为首的那个人叫李来财。”李为栋飞快地看了孙承宗一眼,想通过他的表情获取一些信息。没承想,孙承宗竟然正低着头翻阅他呈上去的那两本册子。
“那你知道这个李来财的身份吗?”孙月融连忙追问。
李为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敢问孙掌班为何会来查这么一个小小的商队啊?”
“嘿!”孙月融显然不准备给他这个面子。“你还反问起我来了。我东厂查什么还轮得到你来问?”在孙月融看来,这个李为栋就是本案的重要证人乃至嫌疑人之一,若不是孙承宗似有意循左右两卫的例放过留用,他现在都已经叫人把李为栋抓起来捆上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