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有什么顾虑?如果有,现在就说出来。”朱常洛看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叶向高的身上。“叶卿,你还有话要讲吗?”
“皇上圣明。”首辅领衔颂圣,其他所有人都是沉默,他还能说什么。
“回去站着吧。”朱常洛摆手道。
“是。”叶向高起身退回原位。
“袁可立。”朱常洛转头看向袁可立。
袁可立完全没有料到皇帝竟然会在这时唤他的名。袁可立下意识地看了徐光启一眼,出列跪候道:“臣在!”
“朕听说你与徐卿颇有交情,”朱常洛微笑着问道:“他跟你说起过监护朝鲜的事情吗?”
“回皇上,徐礼部曾在给臣书信中提过此事。”袁可立已经隐隐的意识到皇帝要说什么了,他的心跳开始加速,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一抹异样的潮红。
“正好,也省得多费口舌了。”朱常洛点点头。“这个监护朝鲜的担子,就由你来挑吧。至于朝鲜监护事权,”朱常洛略一顿。“略同于总督兼巡抚。既管政务,又饬军务。如果在大事上,朝鲜监护与朝鲜摄政的意见产生分歧,权以监护的意见为主。然后将两方的意见具文发到京师,由朕做最后裁决。”
袁可立大惊,皇帝的旨意哪里是外放监护使,简直是给朝鲜派了个“太上王”去。当初抗倭援朝,朝鲜经略的权力都没这么大。
亢奋与惶恐之下,袁可立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赶忙跪下,谦辞道:“臣乃朽木庸才,七尺微骸不足以堪斧钺。况臣自万历二十四年便赋闲在家,蹉跎已有二十六年。幸蒙皇上不弃,得以超擢再起,忝列银台。臣尝闻银之事不甚烦琐,然臣上任之后亦是左支右绌。监护之议,本为徐礼部启奏,徐礼部亦是毛遂自荐.”
“够了。”朱常洛打断了袁可立的滔滔之语。“朕不喜欢辞让再请的把戏,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这就是正式的任命。什么是朽木,什么是璞玉,朕还是分得清楚的。朕已经决定了,就你去。你必须干,而必须干好。”
袁可立没说完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里。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但最后也只能在一种伯乐相马的感动之中忐忑地接受皇帝的指派。“臣遵旨。”说了领旨的话,袁可立紧接着又道:“臣骤接此监国护国重任,一时心下靡乱,不知措置。具体怎么做,还请皇上示下。”
“这个不急,等会儿再说。”朱常洛侧着身子看向排在队伍末尾的沈有容。“沈卿,你过来。”
听见皇帝的呼唤,沈有容的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他虽然没在中央混过,在这座大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