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待着也不妨碍办差嘛。”骆思恭笑道,“要是挨了打,还照常去衙门,总归是不太好看。”
“卫帅准备派谁去那边儿?”王安突兀地问道。
“宫里怎么吩咐,锦衣卫就怎么做。”骆思恭敛起赖皮般的笑容。
“皇上要的只有那些证人、证言,你们能取回来就行。至于谁去那边儿取,宫里无所谓,您自个儿决定就好。”王安说道。
“可不可以派我那个儿子去?”骆思恭可不会把王安这话当真。
“您是说骆千户?”
骆思恭点点头。“为皇上尽忠,也顺带挣一份儿旌表门楣的功劳嘛。”骆养性上位最大的阻碍就是未立寸功,骆思恭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那地方可是苦寒之地,说不定还要打大仗。您就舍得让骆千户去蹚这趟浑水?”
“苦寒才好,要是不苦寒、不危险,我还不乐意让他去呢。”骆思恭说道。
“您可以让您那个好女婿去嘛。”王安淡淡地说道。
“宫里属意那小子?”骆思恭还是笑着。
“好婿半个儿,他要是立了功,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王安顿了一下。“就算折了也不可惜。”
“王掌印说得是,”骆思恭并不感到冒犯,反而觉得王安肯对他说这种话是把他当自己人了。“孟子云,天将降大任,必苦心志,必劳筋骨。我觉得,想要挣功劳、成大事,又怎么能惜身怕死呢。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想要成长,也需要这一番外派历练。就算真有不幸,那也是他的命。”
“虎父无犬子!”王安略有些动容地点了点头。“司礼监这边只需要一份名单,好方便统计俸禄,制作预算。您决定好了,让人把名单拿过就是。”
“多谢。”骆思恭郑重地点了点头。
“走吧,该用了饭了。”王安又揶揄道:“吃过饭,我派车把您送回去,您也在家里好好儿养伤。”
“好。”骆思恭也跟着笑了起来。
————————
内东厂地牢的尽头,平江伯陈启嗣的大管家陈宗谦正在遭受可以将骨头碾碎的酷刑。
每当狱卒紧拉绳索,都能在几近漆黑的地牢引出一阵仿佛厉鬼嘶嚎般的惨叫。
惨叫来回游荡,给本就冰冷的地牢又添了一层彻骨的寒意。
“我招!别.啊!”只两刻钟不到,向来以守口如瓶著称的陈宗谦就完全扛不住了。可是,东厂的掌刑官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
而这是因为陈宗谦所遭受的苦难更多是一个背景板,一个用以震慑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