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确实有不小的分别,西虏诸夷流行的发型通常是‘怯仇儿’和‘三搭头’。‘怯仇儿’就是将头顶的头发剃光,只留下一小撮头发在前额,并将这些剩下的头发编成小辫子,”李光荣一边说一边取下帽子在自己的脑袋上比画。
“而‘三搭头’则是将前额的头发剪短散垂,两旁的头发编成辫子垂到肩上。除了这两种典型的发型,还有什么‘大开门’‘一字门’‘花钵焦’‘大圆额’之类的,总之就是挺复杂。不像奴贼,奴贼的发型往往就是直接从前额一直剃到后脑,只在脑后留一条长发编成细辫。这也就是常称的鼠尾辫。”
说着,李光荣又往后拉了一下。“不过,杨中丞所虑也不无道理。据我了解,那些混居的部落也有不少编的鼠尾辫鞑靼人,或者留‘怯仇儿’和‘三搭头’的女直人。对我们来说,这些脑袋的区别不大,都是五十两银子一个。但如果插汉部也可以用人头换脑袋,肯定就会不可避免地涉及分辨的问题。这确实是个麻烦事。”
袁可立朝李光荣颔首示意,接着又对杨涟说:“我觉得,虎墩兔憨应该也不至于拿自己人的脑袋找我们换钱,这太失民心了,他要真这么干,一定会把自己弄得离心离德。”
陆文昭没说话,但心下腹诽道:都是夷狄自己在被窝里踹,让他们杀去呗。
杨涟警惕地说道:“虎墩兔憨当然不会拿自己人的脑袋找我们换钱。但他可以用炒花部民的脑袋来蒙混。炒花五大营和女直诸部尤其是北关相邻,往来交往很多。据我所知,炒花部里有不少人都留着那种老鼠尾巴一样的辫子。虎墩兔憨一直觊觎老炒花的地盘与势力,最近本就摩擦不断,要是执行了这个政策,我怕插汉部和炒花部真的开战了。这种时候,插汉、炒花开战只会便宜奴贼!”
“可以这样做!”袁可立一边听一边想,杨涟话音一落,立刻就接言了。
“节寰公想到办法了?”杨涟立刻问。
“我以为,可以做两手打算。”袁可立竖起两个手指。“其一,只收鼠尾辫的脑袋,其他发型的脑袋则一概不认。其二,派人通知炒花,让炒花部自己把那些留鼠尾辫的脑袋剃成光头。之后再改换别的发型,不要再留鼠尾辫了。”
“袁兵宪,请恕末将说句直言,那些人留鼠尾辫的人不一定愿意剃。”王世忠缩着脑袋,小声说道。
“他们也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袁可立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当然不是了,那些人也读不懂《孝经》,”王世忠解释道:“留这种头型的人往往几乎都信萨满教,当然也可能信长生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