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淡淡的“杀”字,白再香听得非常清晰。她面色微变,直到陆文昭将袁可立的整段话完整地译给她听了,她的面色才渐渐恢复如常。
“明白了,”白再香冲袁可立点了点头。“回去之后,我立刻就往碧潼、朔州那边增派人手。”
听完翻译,袁可立却轻轻地摆了摆手:“可以先做部署,但不必急着派人过去。要是让奴贼提前察觉到了异样也不好。”
“那您觉得哪天出发合适?”白再香问道。
“镇江和朔州之间不过八十里水道。”袁可立捻了捻指头,“八十里水道。快一天,迟两天,最多不过三天就能到。提前三天出发就好。”
“也就是二十七日?”白再香确认道。
“没错。”袁可立肯定。
“好。”这最后一个字,陆文昭没有翻译。
“诸位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袁可立直起身子,看了一眼映在纸窗上的橙红色剪影。
无人接茬说话,只有陆文昭一人问了白再香一句:“白夫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话问,请袁监护吩咐就是。”白再香摇头。
“那今天就到这儿吧,我暂时也没什么要讲的了。就只说最后一个事。”袁可立环视众人,众人也以回望作为回应。
袁可立缓缓开口,陆文昭低声翻译:“韩非子有言,‘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到目前为止,整个辽东境内除了熊经略和袁巡抚,知晓我此行目的以及真实身份的人,也就只有诸位了。杨巡按,胡参将乃至于各镇总兵也不知道七天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在这七天内,诸位可以筹谋,可以布置,但千万不要把这事情透露出去。”
“明白!”陆文昭语定,众人齐齐向袁可立拱手。
“有劳诸位了。”袁可立后退半步向众人还礼。接着,他便回过头走向那道监护敕书。
陆文昭也跟在他的身后,拿起了那块儿如同镇纸一般的锦衣卫钦差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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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击将军府议事大堂的门被拉开了。
袁可立第一个跨出门槛,陆文昭紧随其后跟在他的左侧,高邦佐慢半步跟在他的右侧。白再香看了毛文龙一眼,毛文龙冲她笑笑,摆出请的手势,于是她也快走两步跟了上去。毛文龙合上门,最后一个走了出来。
“袁兵宪。”在阶下值守的锦衣卫百户卢剑星快步迎到袁可立的身边。
“卢百户,怎么了?”袁可立驻足,其他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卢剑星从怀里掏出那个几经转手的信封,递给袁可立。“这是酉阳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