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个威风的称呼着实搔着了罗仁贵的痒处,他的脑袋因此扬得更高了。不过罗仁贵并没有得意太久,他那高高扬起的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在那儿傻笑什么呢,他说什么?”管队官收回手。
“张,张爷.”管队官这一巴掌打在罗仁贵的漆红勇字盔上,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罗仁贵还是被惊得缩了一下脖子。“您说什么?”
“我说什么.”张管队白了罗仁贵一眼。“你的耳朵让风塞住了?我问你他说什么!”
罗仁贵连忙说道:“这个人说自己叫陈宁恩,是那什么大都护府的判官,特地过来犒军,想见见沈提督。”
“嗯”张管队微微颔首,旋即转头望向先前那个发响箭的刘姓伍长。“你听清楚了?”
“小的听清楚了。”刘伍长憨笑着点点头。
“那你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通报啊!”张管队瞪了他一眼。
“是!”刘伍长调转马头,风一样的离开了。
差不多三刻钟后,陈宁恩和他带来的米粮酒肉,被张管队的骑兵领到了前锋军营外的防御阵地外。他们只能在这儿停下,再往后就需要其他人领路了。
“这就是那个大都护府的判官?”炮兵子营的把总何光荣双手插在胸前,以一种类似于看马戏一样的眼神眺望着骑兵们身后的朝鲜人。
“何把总。”张管队翻身下马,先朝何光荣作了个揖。“就是他们。”
“几品啊?判官。”何光荣的视力很好,远远地就看清了陈宁恩胸前的飞禽补子。但那块自制补子的质量实在一般,甚至堪称抽象,所以何光荣愣是没认出那是个什么东西。
“判官判官,应该和通判、推官差不多吧。”张管队只能猜测。
“那就是六、七品了。”何光荣侧着身子远远地眺望了一下。“怎么连个轿子也不坐?”
“有轿子,”张管队解释道:“在仪仗后面,是个二抬抬舆。”所谓的二抬抬舆,就是两根木棍上绑了个椅子,连个顶篷都没有。
“还挺节俭。”何光荣点点头。“叫他过来吧,一个人过来。”
“那些东西呢?”张管队问说,“说是有五十石米,一百坛酒,还有些猪牛羊。”
“先留在外边儿吧,沈参将明说只要他一个人进去。”何光荣说道。
“沈提督呢?”张管队问。
“不知道,可能还在船上吧。”何光荣轻哼一声,“区区一个六、七品的小官儿,能见着咱们沈参将都是抬举他了。想见沈提督,至少也得王京的堂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