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全都清楚,一路上跟陆烟说了不少事。
偶尔嘴里骂两句脏话,算是彻底融入了这混乱又富有生活气息的场所。
市场老板大多是本地人,嘴里操着一口流利的四川话。
陆烟能听懂个大概,不怎么会说。
倒是会一两句,也就几句。
全都骂人的。
也不好经常说。
倒是徐进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各地的方言都能说几句,这会儿跟老板讨价还价,一边用方言跟漂亮且风情万种的老板娘调两句情、说几句下流话,一边跟人做生意。
一来二去,这生意成了,朋友也交了。
倒是有趣。
陆烟刚开始还操点心,后来见徐进在这环境游刃有余也就没管了。
只用跟着他身后时不时地听他跟批发老板聊几句有的没的,等生意成了,帮忙掏钱付款。
一圈下来,徐进加了不少人,电话也存了好几个。
满身世俗、尽是铜臭味。
尽管这样,这人却有一颗赤子之心,热血滚滚、满目星河。
陆烟清楚,徐进今日买的这些东西全是给那群小孩的。
细看下来,各种款式各种颜色都照顾到了。
徐进是个细心温柔的人,陆烟一直知道。
如果拿周驰跟徐进比,周驰一定是悬挂高空的月亮,高不可攀、清冷矜贵,人人都想要、人人都得不到。
徐进一定是地上的骏马,忠诚、老实,让人可以接近、触碰。
只是,从一开始。
她就想要月亮。
即便月亮遥不可及,她也想要。
因为她坚信。
在空洞无助的黑夜,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发着光的月亮。
月亮下,她一低头,就可以看清脚上的路、远处的方向。
再也不用畏惧黑暗、害怕看不清她的影子。
—
下午四点五十。
徐进扛着两大袋衣服,一边转头吩咐陆烟注意脚下,一边往前走。
砰的两下,衣服被徐进扔进皮卡车。
扔完,徐进弯着腰,手搭在车尾喘了两口粗气,抬手揩了两下额头的汗水。
扭过头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站着的女人,女人不知何时掏出一个相机拿在手机,这会儿正一脸淡定地摆弄着相机。
在他转头的瞬间,女人突然拿起相机,咔嚓一下。
定格了他刚刚的画面。
眯了眯眼,徐进挺直腰杆,提腿大步走向女人。
凑近一看。
哟,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