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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年幼的他自然读不懂独自站在棺材边的张老伯无声的绝望。
人死不要紧,心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从张奶奶猝然离世的那一刻起,张老伯的心就彻底死了,久而久之,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张老伯居然会第一个站出来替自己家出头,反抗李大麻子,这是陈元事先不曾想到过的。
陈元坐在两张长椅之间,静静的看着两人。
不一会儿,一个微弱的声音幽幽响起:“疼……好疼……”
陈元低
下头去,见是小栓子在喊叫,连忙凑近问道:“你哪里疼,我去给你叫大夫。”
说完,起身就要往大厅内走。
还没走出去两步,陈元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一把拉住。
那是一只冰冷的小手,仿佛前一刻刚刚从冰窖中探出来一般。
陈元转过身,用温热的大手握住那只小手,淡淡笑道:“栓子乖,让大夫给你治治,就不疼了。”
小栓子摇了摇头,虚弱道:“别喊他们了,万一他们要打针开药,又得费好些钱,陈元哥,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行,我留下。”陈元拗不过小栓子,搬了张小板凳在他身边坐下。
小栓子呵呵一笑,身上的伤口忽然一阵疼痛,剧烈咳嗽起来。
陈元扯过一个医用枕头,将他的身子垫高一些,又给他拍了拍背,问道:“李大麻子他们为什么打你,你也招惹上他们了?”
小栓子停止咳嗽,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道:“别提了,都怪王旭东那狗犊子。”
“‘狗王’的儿子?”陈元眉头一皱。
“就是他。”小栓子道:“王旭东一伙昨天被你赶跑之后,就一直躲在旁边的林子里偷听,咱俩一分开,他转头就把我和你的谈话告诉了他爸,李大麻子怪我多管闲事,派人把我堵在家里揍了一顿,他自己倒没出手,否则……我这条小命可就玩完了。”
“放心吧,你小子命硬,死不了。”
陈元目光微沉,冷笑道:“话说回来,王旭东不愧是‘狗王’的种,这么小就知道告黑状了?”
“可不是?!”小栓子情绪一下激动起来,一不小心又扯动了伤口,疼得嗷嗷直叫。
过了好半天,才逐渐缓过来,恨声道:“王旭东是个人渣,他爸王鼎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人做事比他大哥王鼎荣还霸道,‘鼎荣公司’有‘一龙一虎’,‘一虎’是李大麻子,‘一龙’就是这个王鼎华,两人臭味相投,蛇鼠一窝,在贫民区里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