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朱晴大声说,“他身上还有伤,你怎么可以……”
“伤?谁身上没有伤?!”我闻到了奕天身上的酒气,他喝了酒,绝对喝多了,但是他没有疯,他这么对我肯定有自己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必然十分可怕,十分骇人,十分难以接受。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我尽力仰起脸,看着奕天,低声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
“缺口防线被攻破了么?”我进一步问。
“没有。”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说,“没有,缺口防线工事已经在我们的防守下重新建立了起来,而且,敌人已经不再对那边发动压制性攻击,只有零星的散兵进行偷袭,已经不足为虑了,我们安排好了人,就……回来了……”
“回来了,真的,太好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依然没有底,因为奕天的表情不对,没有丝毫放松的感觉,亦没有一点儿胜利的喜悦,若是缺口防线一战胜利,而且我们挺过了三天,援兵到达了,他便本不该是这样的表情。
“好,是啊,好……我们的兄弟,一个个用命换回来的……好……”他咬牙切齿,上前一步,激动地说,“你知不知道,我身旁,至少有十个兄弟被敌人活生生的撕碎,最大的四十多岁最小的才十几岁,我衣服上的血迹根本洗不干净,而那些血不是我的……更多的是我战友的。他们趴在我身边,我们才刚刚没说到几句话,就几句话,说完之后,开打了……我专注着攻击,没有管他们,等我回过头来,他们已经只剩下半个——有的是半个脑袋,有的是半个身子,有的血肉模糊七零八落,他妈的跟拆散的机器似的……根本拼不出一个整人来!”
“那不能怪楚庭生!”我还没有开口,朱晴竟替我争辩,“你为什么要怪他,这是战争啊!他自己深入到敌人防线后头去,也受了重伤!”
“可他还站在这里,没事儿似的,不是么?”奕天咬牙切齿,“我们为什么死守到现在,为什么?!明明知道,我们的兵力不及感染者的十分之一,即便是加上自动防御系统和炮塔,所有的机器加在一起,也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可是我们还是死守下去,为什么!?”
“你……”我好想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但我依然不敢开口。
我不相信会是那样。
“因为!”他挥拳准备再次打上来,朱晴却张开双臂,拦在我面前。
我想把朱晴拉回来,可这个时候的朱晴却像是脚底订上了钉子一般,一动不动,死死的站在原地,和奕天对峙着。
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