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
她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大,大将军是在说笑吗?当初年少,什么也不懂,如今人到中年,怎可不知礼仪规矩——”
沈霁打断她的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依旧是当初喜欢你的那个人。当初身份低微,什么也给不了你。如今我衣锦还乡,可有娶你的资格?”
他紧紧盯着顾娴。
靠在花墙边的女子,是他这辈子唯一喜欢的姑娘。
喜欢她的清秀姣好,喜欢她的整洁干净,喜欢她的知书达理,也喜欢她的温柔贤淑。
他知道她生性胆怯,小时候看见树叶上的毛毛虫,都会吓得躲到婢女身后。
可他连她的胆怯懦弱也一并喜欢。
顾娴脸色发白。
她这辈子,还没听谁说过喜欢她……
沈霁看着顾娴,忍不住笑了:“顾娴,你当年是不是也喜欢我?谁有耐心天天给个穷小子念诗,谁肯白白把卖身契还给自家奴仆,甚至还暗中托人假借名义给他一大笔盘缠?事实如此,你害什么羞。”
男人戎马多年。
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久了,连说话也格外直爽。
顾娴脸皮薄,面色逐渐涨得通红。
她死死咬住下唇,一个字都不肯接。
这叫她如何接话呢?
这个男人真是……
太不害臊了!
沈霁靠近她。
这粗俗高冷惯了的将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可是说话间还是杀气腾腾咄咄逼人:“顾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知道我是个粗人,可我如今也算有权有势。听说裴家和顾家都欺负你,你嫁给我,我帮你出气呗!”
顾娴扶着花墙,大气都不敢喘,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她出身在世家贵族,嫁的也是贵族。
多年的教养,令她养成了含蓄内敛的性格。
喜不喜欢这种事,怎么能挂在嘴边呢?
太过直白了……
她双眼噙着水雾,复杂地瞥一眼沈霁,随即兔子似的转身逃走。
沈霁莫名其妙。
他目送顾娴走远,忽然沉着脸回眸:“长公主教得好,如今人也吓跑了,我接下来如何是好?”
花墙阴影处,款款走出华服高冠的妇人。
司马宝妆抬袖掩唇,忍笑忍得辛苦:“本宫是让你剖白心思,却没叫你如此直白!‘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些个诗词,不比你喜不喜欢地逼问来得妙吗?”
沈霁:“……”
他沉默片刻,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