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握住裴道珠的鸦发。
少女的长发像是最上等的丝绸,在灯火下散发出漂亮的黛青色泽。
元栩栩好生喜欢,情不自禁地放轻力道,要为裴道珠梳头:“幼时,我的奶嬷嬷亲手为我做了一个漂亮的泥偶,那泥偶也有一头长发,还穿着精致繁琐的小宫裙。我天天与它玩耍,天天抱着它睡觉,也会为它梳头。后来泥偶摔碎了,我再没有替人梳过发……裴姐姐的头发又顺又滑,比那只泥偶的要好上许多呢。”
小姑娘自说自话,眼里全是欢喜。
裴道珠浑身僵硬,只觉毛骨悚然。
这小公主……
全然把她当成了玩物。
一盏灯火幽微。
侍女都退了出去,帐外隐隐传来山脉里的狼嗥声,越发衬得帐篷静谧。
淡金色的光影洒落在榻上,元栩栩跪坐在裴道珠身侧,近乎贪婪地为她梳发:“我也不知怎的,天生就喜欢美貌精致的东西……裴姐姐生得美,我十分喜爱。所以哪怕得罪皇兄,我也想在半路上把裴姐姐截过来。”
裴道珠心思灵透。
从她的只言片语,猜测出今夜行凶的其实是元承。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元栩栩的帐中,乃是因为对方半路截胡的缘故。
思及此,她也不知该无奈还是该庆幸。
元栩栩凑到她的耳畔:“我会使用自己的力量,一直保护裴姐姐。”
“一直?”
“只要你一直美貌,我就会一直保护你。”
少女操着并不流利的汉话,对着裴道珠的眼睛,许下了很诚挚的诺言。
……
就在裴道珠和元栩栩周旋时,枕星终于醒了过来。
她咳嗽着坐起身,嗅到帐中残留的迷药味儿,连忙连滚带爬地跑到屏风后:“姑娘!”
床榻上空空如也,哪还有她家姑娘的踪影!
她如遭霹雳,连鞋袜都顾不得穿,只匆匆披上外衣,紧忙去找萧衡帮忙。
明月当空,山野寂静。
月色的清辉把山林照得通透,山顶的石桌上画着一方棋盘,萧衡端坐在棋盘边,正慢条斯理地与自己对弈。
得知裴道珠不见了,他捻着棋子的手微微一紧。
他瞥向枕星。
枕星哭着跪倒在地:“奴婢也不是没有防备,还特意在榻边准备了几把刀。可是……可是奴婢万万没想到,对方会使用迷药,明目张胆地把姑娘从帐中带走……奴婢该死!”
问柳小心翼翼:“如此大胆,怕是北国皇太子的手笔……主子?”
山下的火光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