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回的道理。更何况,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谁知道呢?”
裴道珠扬了扬柳叶眉。
心里面,却早已盘算好该如何狠狠敲萧衡一笔竹杠。
夜凉如水。
玄武湖上,泊着一艘精致的画舫。
裴道珠倚在船尾,身边是紫檀木镂花的宝箱,箱盖打开,各种翡翠珍珠、黄金玛瑙做成的小玩意儿堆积成山,宝藏似的熠熠生辉。
她随手抓起一把珍珠,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俨然欢喜的不行。
这些都是萧衡给她买的,算是狠狠宰了他一笔。
萧衡靠坐在她身边,垂眸看她。
因为她嫌弃累赘,所以晚膳过后就卸去了各类钗环,鸦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地,随着清风四起,白茶色的轻纱罗襦裙和鸦发肆意翻飞,映照着水里的花灯光影,她的侧颜美得近乎梦幻,像是踏歌而行的潇湘妃子。
偏偏手捧珍宝,小财迷似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
他随手挽起她的一缕鸦发,只觉如丝绸般顺滑。
缱绻片刻,他轻声:“这一年来操练军队,无论是水上还是陆地,都已能像模像样地作战。等明年开春,我或许就要率军北伐。”
北伐……
裴道珠顿了顿,捧在手里的珍珠掉落在宝箱里。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一柄金钗:“与我何干?”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萧衡卷起她的发尾,“这趟北伐,危险重重,我若死在战场上……”
他没再往下说。
画舫经由风吹,平静而缓慢地驶向前方,破开一道道涟漪。
水天一色,星辰坠落在湖泊里,夜风中弥漫着浅浅的藕香。
遥远的湖岸边传来蛐蛐儿的鸣叫,更显画舫静谧。
裴道珠垂着眼帘,声音轻了几分:“你死在战场上,又与我何干?”
静默片刻,萧衡被气笑了。
他的声音也变得冷漠起来:“是,我是生是死,都与你裴道珠无关。哪怕我死在战场上,哪怕我万箭穿心,你仍旧是建康城里最负盛名的美人,仍旧可以以将军府为踏板,嫁进世家高门,享尽荣华富贵。相夫教子,白头偕老,你算计的多好……”
裴道珠握着金钗。
平日里喜爱至极的钗饰,这一刻忽然就变得不再那么珍贵,更不再爱不释手。
她抛下金钗,丹凤眼红了两分,仰头盯着萧衡:“我算计什么了?!我若当真算计,至于至今都没嫁出去吗?凭我的容貌,凭大将军继女的身份,我嫁谁嫁不得,便是皇子,也都是想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