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苏寒兄妹处,云气倏然凝滞。
方才还温润如玉的眸子此刻如渊潭倒映寒星,不过淡淡一瞥,便压得方圆百丈落针可闻。
苏寒颈后青筋微凸,仍垂眸躬身道:“大兄……”
“废物!”
二字如冰刃破空,显然苏长歌已经知道来龙去脉,对此只有两字评述,让人摸不清他的意思。
众人心下暗暗咂舌,悄无声息地后退了两步。
而苏寒则是半点儿不敢反驳,诺诺垂首不语。
他这个大兄一向不看对错,行事但求利益,像此次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换做大兄是万不可能轻易应下的。
而应下是一回事,未能做到还折损了苏氏颜面更是被其所厌,也怪不得其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而见苏寒都这般吃瘪,苏楠更不敢上前了。
苏长歌倒也没有追着不放,双眉微蹙间,抬眸看向了朱霞峰巅。
眼下这个局面,不管因何而就,终归还需他来处理,既已损了苏氏威仪,便需在这紫气东来处寻回来。
那位陈道人……倒要看看是何等人物。
苏长歌迈步向前,清越嗓音穿透水幕:“陈道友,可容苏某登峰一叙?”
漫天水帘应声中分,但见峰顶云霭间陈沐拂衣而起:“苏道友,玉盏已温,候君久矣。”
苏长歌凌虚踏云而上,待其身影没入峰顶刹那,浩荡水幕轰然闭合,将众人目光与神识尽数隔绝在外。
山外众人相顾无言,苏寒等人垂手静立,此刻无论刀兵相向亦或杯酒言和,皆非他们所能置喙。
最是煎熬当属李惮,这朱霞峰本是他千年温养的道场,如今竟连驻足资格都荡然无存,满腹郁结化作心底叹息,却也只能将希望系于他人一念之间……
云海之巅,朱霞流转。
苏长歌衣袂带风飘然落地,梁田虽早有计较,但直面十二名门苏氏少主的刹那仍觉灵台震颤,强稳心神稽首作礼:“苏道友,老朽见礼。”
苏长歌略一颔首权作回礼,目光径直落在陈沐身上:“多年前苏某游历东都,见碧落潮生阁与烬木渊两家并峙,观道友气象,当承碧落一脉真传?”
陈沐轻振袍袖示意石案玉座,笑意不减:“何以见得?”
苏长歌坦然落座:“能败我苏氏真君者,非真仙道统嫡传不可为。”
陈沐眸光轻动,顿觉眼前人锋芒毕露,能够坦然说出此言的人,若非胸有丘壑,便是暗藏机锋。
苏长歌语势不停,特意留出陈沐思忖的时间后,便继续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