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何方仙山而来?寻陆某所为何事?”
陈沐含笑道:“贫道寻至此地,是为借宝地一用,只是此山早为道友所占,贫道愿意拿出一件珍宝以作换取,十年之后,此山物归原主,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陆真人闻言须发皆张,腰间法剑铮然出鞘,剑鸣声裂石穿云,寒芒吞吐间悬于云海之上:“岂有此理,此地乃吾道场,岂可借你修行,速速退去,否则休怪贫道剑下无情!”
陈沐负手而立,素白道袍在罡风中纹丝未动。
他分明瞧见对方虽作雷霆之怒,可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显然这道人连他的修为深浅都窥不破,此刻不过强作声势罢了。
他对悬于天中的那把法剑恍若未见,只道:“闻听山中精怪言说,六十载前道友亦自同道手中夺得此山。”
“玄都天规贫道自是知晓,今日愿以礼相待,不过念在道友累年经营不易,若道友不愿,贫道亦可自行取之。”
陆道人听罢,眸光如电在陈沐面庞上逡巡,心下暗忖:“此人眉目含星周身清光隐现,倒有几分道骨仙风,只是这岐州边陲荒芜之地,纵是争抢灵脉之辈,又能修得几分真法?”
他心下渐定,冷哼一声道:“好教阁下知晓,陆某乃是福生观三才真君门下,到此也是奉师命而为,若今日你恃强抢夺,陆某不会退让半步,纵然不是你的对手,来日也自有人与你再战!”
陈沐负手轻笑,道:“道友这般作态,倒显得贫道不识天数了。”
他本念及暂借灵脉修行,所以三番以礼相待。
换做玄都本土之修,怕是早就一剑杀去,又岂会如他这般好说好言?
既然此人半步不让,那也只能用玄都规矩来办了。
陆兆苔忽觉灵台警兆大作,那袭素白道袍无端令人心悸。
他暴喝一声:“着!”
袖袍翻卷间祭起本命法剑,霎时青虹贯日直取对方面门,可其身形却化作一缕黑烟倒卷而退。
却是他素来在此地横行无忌,未曾遭遇敌手,兼之此处地处荒僻,故方才现身时心存轻慢,竟未细察张衍修为深浅,若早知虚实,断不敢如此莽撞近前。
而洞府内早布下玄门禁制,若能遁返其中,足可固守旬日,届时传书邀约同道前来,自信必能诛灭此獠。
岂料陈沐广袖轻扬间,一抹潋滟水光转瞬即逝,竟将那柄寒芒吞吐的法剑熔作青烟。
复又骈指虚点,浑厚法力沛然涌出,须臾封镇方圆百里天地灵机。
陆道人只觉百骸如陷冰窟,身形骤然凝固于虚空,当即骇得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