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缓缓扫过这片承载了他所有童年和少年记忆、如今却化为焦土的家园。那些熟悉的石墙、箭楼、演武场……都成了断壁残垣。族叔伯们爽朗的笑声,护卫们操练的呼喝,厨房飘出的饭香……都化作了风雪中凄凉的呜咽。
恨意,如同沉寂的火山岩浆,在冰冷的外壳下汹涌奔流。血刃酒馆……还有他们背后的“雇主”!
“爹,”东伯雪鹰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如同暴风雪来临前的死寂,“雪鹰领……还在。”
东伯烈猛地一震,看着儿子那双深不见底、仿佛一夜之间褪去所有稚嫩、只剩下冰冷坚硬的黑眸。那眼神里,有伤痛,有仇恨,但更多的是一种破而后立的决绝,一种浴火重生的锋芒。
“只要人活着,鹰,总会飞回来。”东伯雪鹰的目光穿透漫天风雪,投向南方那铅云低垂、仿佛通向未知世界的天际线。那里,是传说中超凡汇聚、薪火相传之地——薪火世界的方向。
他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掌心。那枚暗红色的玉坠安静地躺着,触手温润,光芒已然内敛,但表面那些流动的赤红符文依旧若隐若现。玉坠旁边,还有一枚半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暗红色令牌。令牌造型古朴,一面刻着一朵燃烧的火焰徽记,另一面则是一个苍劲古老的“试”字。令牌边缘,残留着几道深深的爪痕——这是刚才司徒鸿那一爪抓向他时,从他怀中撕裂衣衫掉出来的,一同掉出的,还有这枚母亲留给他的、除了玉坠外唯一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