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为人,她唯一没扮演过的角色就是母亲。自从那天因为给孩子起名,她忽然情绪崩溃大哭不止,吓得景仁宫上下大惊失色起,她才意识到,原来怀孕不是揣个枕头在肚子里那么简单。
这个孩子会耗费她的体能,占用她的精力,牵动她的情绪。旁的若桐都可以忍,唯独情绪波动这一关最让她感到难为情。
她原本是一个冷静自持、逻辑清晰缜密的人,现在却沾着点风雨就忍不住大吵大闹。从古到今,女性领导人最被人诟病的一点就是缺乏理性、感情用事。
凭借三门湾事件中结交德意志公使夫人的功绩,她在帝党众人面前取得了仅次于载湉的威信。她必须跟身体里暴涨的雌激素水平做斗争,保持清醒,把众人的这份敬畏保持下去。
载湉见她跟个炸毛的小猫似的,忽然发脾气在你身上一通乱挠,挠完又发觉自己错了,只好心虚地坐在那里生闷气。他顿时明白过来,把人揽过来笑道:“好啦,锤两下就锤两下吧。朕也没怪你,怄什么气?”
他把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两人又说了许多私密话,无非是如何写信到广州给她阿玛额娘报喜,瑾妃给这孩子做了多少小衣裳小鞋袜,日后孩子出世要如何找乳母如何教育等等。
一时太阳快落山,载湉掏出怀表看了看时辰,道:“你歇着,朕出去了。”
他们从德国聘请的教官昨天到北京了,载湉想亲自去看一看。
若桐忙取了褂子替他穿上,道:“这些日子出门,一定要小心。交易地点在哪儿,您准备怎么过去?”
“骑马去。就在景山下边四方胡同里,从顺贞门出去,过条街就到了。”
“不成,马背上无遮无拦的,多不安全。”若桐坚决道,“坐马车去,让巴雅尔跟着。”
载湉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巴雅尔正在武英殿跟人摔跤呢,闻言乐呵呵地过来护驾。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载湉问。
“呵呵,回爷的话,我搞到一把好枪。”巴雅尔撩开袍子,从腰间枪套里拔出一把七寸来长的木柄铁管枪,双手递给载湉。
“美国柯尔特公司生产的m1837□□,口径英寸,弹头质量克,弹容量……”
“等等,你背书呢,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载湉饶有兴致地说,“打两下来看看。”
巴雅尔环顾四周的红墙黄瓦,为难道:“这是空枪。我来见您,怎么可能带着伤人的东西?”
“那就回去拿。咱们待会儿上景山玩儿去。”
巴雅尔便命人回去取了子弹。载湉带着十几个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