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目光落在苹果缺口处那一点点渗出的、带着微弱暗金色的汁液上，混沌的漩涡似乎微微停滞了一瞬。
接着，祂做了一件让神殿内外、所有目睹这一幕（或感知到这一幕）的存在，灵魂都为之冻结的事情。
祂将苹果凑到嘴边，对着那个小小的缺口，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地，又啃了一口。
“咔嚓。”
清脆的咀嚼声，在这死寂空旷的神殿内，如同惊雷般清晰！
果肉碎裂的声音，汁液在口腔中迸溅的声音……与门外那依旧在燃烧、依旧在咆哮、依旧在等待最终神罚降临的圣光战场，形成了荒诞绝伦、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对比！
祂咀嚼着。动作不快，甚至显得有些悠闲。仿佛门外那百万大军、那滔天圣光、那尸山血海，都不过是祂享用一颗信徒遗果时的背景杂音。
几口之后，苹果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果核，上面还沾着一点残留的果肉和汁液。
祂似乎对这颗果核失去了兴趣，混沌的目光再次抬起，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神殿石壁，再次落在了门外那片喧嚣刺眼的光海之上，落在了那个悬浮在半空、正因极度恐惧而僵直颤抖的渺小身影之上。
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在祂那完美而冰冷的唇角勾起。
那不是笑。那是一种……厌倦？无聊？或者仅仅是因为觉得眼前景象太过聃蠢而流露出的……一丝极致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