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衣裳的太监和梳着髻的宫娥,低眉踩着小碎步,与我们的轿子擦身而过,行色匆匆。
这就是皇宫,一个冷漠高傲的地方,一个连鸟儿都不愿歌唱的地方,而我,喜欢这里。
终于停了轿。
姊走出来,果然一身白衣,眼睛红肿。
我走近她,向她灿烂地笑:“姊。”她抬起兔子一般鲜红的眼睛,诧异地看着我。
太后出来迎接我们,她一把抱住我们,自己先红了眼圈:“可怜的孩子们。”姊听她这么说,又流泪了。
我却说:“能在太后身边,我们不可怜。”太后仿佛见到怪物似的,也拿诧异的眼神看着我。
她上下打量着我,我尽量摆出最优雅的姿势给她看。
她忽然变了脸色,对着下人们说:“你们难道不知道今天是将军的忌日吗?为什么还给你们小姐穿那么鲜艳的衣裳?”我见善善要上前领罪,忙解释道:“这是我娘给我做的衣服。她告诉我无论多么悲伤,都要坚强起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死时我也穿着这件衣服。”太后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拉起我和姊的手走了进去。
她和蔼地问我们话,还让宫娥拿了热奶茶、酥饼子、黏团子、杏仁儿、瓜子和各地进贡来的五颜六色的糖果等好吃食给我们。
姊可能是哭累了吧,拿起这些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太后见了很欣慰,却见我把那些诱人的小吃撂在一边看也不看,便问:“你怎么不吃?”我正要回答,却听善善抢着答道:“我们小小姐悲伤过度,吃不下东西。”太后点点头:“虽然还小,却也知道心疼爹爹了。”我语塞,一阵恶心。
我只是不爱吃甜食罢了,我要保持我的好身段。
说着说着,一个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皇上驾到!”太后起身,其他人都忙着跪下叩头,我也跟着跪了下来。
我看见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身着明晃晃的金色龙袍,大踏步地进来了,甚是威严。
他一走进来,整个屋子里都开始弥漫着一种好闻的香气,让我有些眩晕的感觉。后来我问十二皇子,才知道这是只有皇上才能熏染的龙涎香。
他进了屋,先是给太后请了安,便径直向我走来。
他蹲下来,以便保持和我同样的高度,拉着我的小手,用温柔的口吻问我:“你可是韵韵的女儿?”韵韵,叫得好亲切啊。
我点了点头,回道:“我的母亲叫莯韵。”他的眉眼间晕开了一抹笑意:“朕果然没认错,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我说:“因为我和我母亲长得像,所以爹爹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