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水路船只,一打手愤然道:“刘三哥,那小子毛都没长齐,怕他个鸟!”
“小心无大错,你们过去几个人跟踪着,总要问明了身份,才好讨回场子,咱们打行从来不干没意义的事。
从巡检司到吴江县衙,咱们还是有熟人的。奇怪……从未听邢家结识了什么人……哼,那小子怕是奔着人家姑娘去的!”刘大川一屁股坐在小船上,船只摇了摇,邢忠这几年过得愈发落魄,也就不敢拿贾家的名头出来唬人,因为这些年跟邢夫人那边联系太少了,未必会帮邢家说话。
就是后来邢岫烟进京,邢夫人也都不管她的,什么也不给,一家子去投靠,邢夫人脸色都不好看的。
……
贾蓉带着人顺流而下,来到吴江县衙,中间间隔四十多里,水路四通八达,市河两岸丝绸牙行,约有千百余家,远近村坊织成绸匹,俱到此上市。四方商贾来买的,蜂攒蚁聚,挨挤不开。
向东搬货物,乘了二人摇撸水船,邢岫烟娴静地坐在船中蓬内,贾蓉摆出了功名凭证,至此邢母就信了几分,邢大娘友善地嘘寒问暖:“蓉哥儿几时来的?京中姑娘(小姑子)可安好?”
“大太太无病无灾,好着呢,我这次是顺道南下办事,托我来看一转。”贾蓉坐在布垫上。
邢岫烟蹙眉道:“怪我连累了你,那些打行、牙行、丝行的人,藤连着瓜,瓜连着藤,甚有势力,何必去羞辱他们?”
“表姑这话可是说错了,此等事情,千万不能容忍,你们放心,我自有把握。都是亲戚,客气些什么。”贾蓉警惕地望望窗外,时值傍晚,小船像叶子似的飘过江南拱桥,上岸便是街道店铺,小小一个集镇,竟然像府县一样繁华。
大青陈家从长江上游渡口发兵起家,由外而内,定鼎国朝百年,祖坟便在更南的建康……其实这个时空的历史在之前朝代便有些许出入了,最终演变成这个格局,地理环境也不是和贾蓉前世那个时空的任何朝代一模一样,也是有出入的。
镇中居民千户,自备船只的不在少数,江南市镇、水路就是一个密密麻麻的网络,商家能来往通行杭州、湖州、苏州、松江,而这里最出名的是丝绸,客商云集,拿整个苏州府来说,苏州府城东半城全是丝织行业。
……
江南是多雨地带,冬雨寒入肌骨,才进入粉墙黛瓦的巷弄,阴云罩天,绵绵细雨从远山近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赶过来,邢岫烟撑开油伞,立楮等人俱不带伞,以包袱褡裢烟把伞撑过去,两人唯有苦脸羡慕。
游学的日子,有很多要花在旅行路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