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月停在了血池上方,悬空而立,目光垂落,如同神明审视祭坛上的牺牲。
云澈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干裂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却连一个模糊的音节都挤不出来。他想看清那双眼睛,想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熟悉,或者……哪怕只是属于“夏倾月”这个存在的证明。但只有一片深邃的寒潭,倒映着他此刻如烂泥般悬吊着的残躯。
“时辰到了,夫君。”她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神殿里回荡,清越如冰玉相击,却冷得没有丝毫人间的温度。那一声“夫君”,带着一种刻骨的讽刺,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云澈早已麻木的灵魂深处。
夏倾月缓缓抬起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手。指尖,一点纯粹到极致的月白色光芒亮起,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洞穿万物的锋锐。
随着她指尖光芒的牵引,云澈体内那深入骨髓的剧痛陡然加剧!仿佛有无数无形的钩锁猛地探入他的四肢百骸,死死扣住他的脊椎!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爆发开来,疯狂地撕扯着他体内某种最本源、最珍贵的东西。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撕裂灵魂般的惨嚎终于冲破了云澈干涸的喉咙,在空旷的禁殿中凄厉回荡。他整个身体猛地绷紧、反弓,像一张被拉到极限又濒临崩溃的弓。悬吊的锁链被他疯狂的挣扎拉扯得“哗啦”作响,深深嵌入血肉的伤口瞬间被撕裂得更大,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污浊的汗水和不知名的体液,顺着锁链汩汩流下,滴落进下方翻腾的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