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老爷当年何其明决,上都赶考如此大事,别人都得择一好日子,老爷您是说走便启程,毫不拖沓,今日怎地反成了个没主意的了?”
门子出计让贾雨村顺水推舟,宽了薛蟠作个人情。贾雨村心中也如此作想,面上却是严肃,呵斥道:
“人命关天,我蒙皇上隆恩,起复委用,正该殚心竭力尽忠图报之时,岂可徇私枉法?”
门子冷笑道:“老爷您说的何尝不是大道理,只是在这世上行不通,岂不闻‘大丈夫相时而动’、趋吉避凶者为君子,老爷您得先保全自己,才有机会报效皇上啊,如今自身不保,还是三思为妥。”
贾雨村低头沉思许久,仍是不露心声,向门子问策。
门子只觉得意,一番剖析利弊,给贾雨村出了个“冤鬼索命”之计。
贾雨村口说“不妥,不妥,且待我再斟酌斟酌”,然心中十分意动,已是有了计较。
衙差前去薛家拿人,果然只拿来了几个薛家族人,凶犯薛蟠及一干豪奴“不知所踪”,贾雨村每每只略作问讯,迟迟不开堂问审,拖了几日,终于得了都中来信。
看完信后,贾雨村嘴角挑起一个笑容,“来人,升堂。”
再次升堂,贾雨村将薛冯两方皆审问一遍,判道:
“薛冯两家一案,皆因拐子而起,拐子拐卖幼女,又致使两家生衅发生人命惨祸,罪属十恶不赦,按律处以极刑,即可验明正身,押赴法场,明正典刑。”
贾雨村发签判了拐子极刑立刻执行,两旁衙差应声将拐子拖了下去。
“原告,你家小主人死的冤枉,本官要按国法公断,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冯家老奴连连磕头,“谢老爷做主,谢老爷替我家小主人做主哇。”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贾雨村莫测一笑,一拍惊堂木,高声问道,“犯人薛蟠现在何处?”
薛家族人忙叩头道:“老爷,老爷,你要做主啊。”
“老爷,薛蟠已经病死了,这里有保呈。”为首的一薛家族人掏出一纸文书,门子下去接过呈给贾雨村。
“老爷,薛蟠的确是得了绞肠痧,不到两个时辰就疼死了。”
“老爷,薛蟠的尸首就埋在西城外,不信老爷您可以开棺验尸。”
薛家族人连连开口,冯家老奴又气又急,大叫一声“老爷”,却被贾雨村一拍惊堂木将话憋了回去。
贾雨村看向薛家众人道:“如有隐瞒,罪当连坐。”
最终,在冯家老奴的不甘之中,贾雨村判了薛家赔偿冯家五百两烧埋银子,薛蟠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