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只没开封的,伸手朝兄长递过去。
崔景行还穿着官靴的脚尖在地面轻点两下,最终还是接了酒,撩袍以背对弟弟的姿势在回廊的长椅上坐下。
打开酒坛上的封纸,仰头灌进一口,辛辣的液体刺激着口腔每一根神经,从喉咙直蔓延到胃里。
他已经很久没这般放肆的喝过酒了。
崔景崇看着兄长的动作,不禁“呵呵”笑起来。这一笑就笑了许久,连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哥……我许久没这么称呼你了吧?”儿时两人关系很好,他也总是哥啊哥的叫着。
后来不知从何时开始,父亲说要称“兄长”,于是就换了称呼。
崔景行没回答,兀自喝酒。背靠着廊柱,抬首望着星空。
耳边听他继续醉语道:“哥,你怪我吗?怪我……娶了她又……又不懂得珍惜。呵呵呵呵,你说我是不是……蠢?就因为赌……赌着一口气,生生把她越推越远。哥啊,我后悔……我想挽回。可……不可能!她不会原谅我的,她……她爱……爱你……”
说完这段就躺在了阶梯上,开始碎碎念着曾经自己做的那些让卢清楚伤心的蠢事。
崔景行依旧不语,只是神色一改平日的温和,冰冷得像另一个人。
手中的酒坛几乎要被他给捏碎。
“我知是我没用……在她面前拉不下脸来道歉。哥,你可知这是为何?因为……因为我知晓她……心里的人不是我!我……在她心里……一点都不重要……不重要……”
崔景崇曾无数次试过要跟她道歉,要努力得到她的心。
然而每回都败在她状似大度,实则不在乎的态度里。
他想她哭闹、撒泼、不讲道理,可她从来不那样。
她是标准的“贤妻”,无论他做什么,似乎都无法激起她眼中一丝波澜。
不知念叨了多久,背后的人忽然没了声音。
崔景行回头看过去,只见他已然睡着。
手里的酒坛已空,他头脑却异常清醒。
喊了下人进来把人送回去,没人看见长公子站在屋檐下用极其冷冽的目光注视着弟弟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