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公,且听我一句劝,回家安享晚年,莫要掺和北伐之事了。到时候一身功名毁于一旦事小,耽搁了国家大事,方才悔之晚矣!”
张浚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他指着沉默不语的虞允文大声说道:“叶相公,你是想说他是吗?国家未来的安危就靠此一人是吗?就是因为我打败了富平之战,而他打胜了巢县之战?”
“可当日富平之战是何等情况,众将勾心斗角,怯懦避战,金贼锋芒正盛,若是虞相公去了,也未必能胜。”
“而在巢县,各路名师大将汇聚,金贼后路被断,又是强弩之末,若让老夫来,也未必会败。”
“你们为什么就因为富平之败,就认定老夫没有军略?就认定老夫发动北伐必然会失败?!”
张浚最后几句话声音巨大,乃至于有些放声嘶吼的意味。
叶义问睁着眼睛,艰难的看着张浚,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张相公,你这番话说的如此纯熟,是不是已经在心中演练过许多次了?是不是在午夜梦回,想到西军之时,就是这般说服自己的?”
“自己没有错,全是别人的错误,全是天气太热,是风沙太大,是地势太差。”
“张相公,你有没有想过,当日虞相公麾下只有一些残兵败将,外加山东义军罢了。他能做出此等大事来,张相公真的可以吗?”
张浚闻言愈加愤怒,却在喘了几口粗气后,沉静了下来:“我不想与一将死之人作口舌之争。”
说着,张浚从怀中掏出一方麻绢。
虞允文认得这样东西,因为他也见过。
宋国官家在任命其余官员的时候,圣旨一般写在特制的丝绸之上,唯独任命宰相的时候,反而会将旨意写在麻布上。
所谓宣麻拜相,就是如此了。
“我这里有……”
“张相公!”叶义问却打断了张浚的言语,声音一开始高亢,但又迅速虚弱下去:“张相公,你难道还要与我这个将死之人,抢时间不成?”
“你……哼!”
张浚哑口无言,只能负手而立。
别说张浚了,就算皇帝赵眘亲自来这里,也不可能打断一名宣抚相公的将死之言,甚至反而得仔细聆听才对。
“虞相公。”叶义问对虞允文伸了伸手。
虞允文上前几步,躬身一礼:“叶相公请吩咐。”
叶义问艰难拿起枕边的一封文书,并且递了出去:“这是老夫的告罪文书,也是遗奏,还请虞相公呈给官家。这次隐瞒朝廷,全是我一人贪权之过,与他人无关。”
见张浚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