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大恶极。但许仙都和我说了,在你们那个世界,心软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她又问他:“何况就算在我们的世界,也是有正当防卫的。昨天那些人,是不是想伤害你?”
少黎点头。
他要是败了,下场只会惨烈千万倍。
小姑娘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清晨的阳光从拱形雕花木窗外斜斜照进来,打在墙上那面铜框圆镜上,那调皮的光线又反射,模糊成一个圆形光斑,罩住床上半坐着的人。
她的脸色忽明忽暗,一张脸先是通红,又是煞白,像是回忆起了实在可怕的事。
主动去回忆,实在是太痛苦,何况,是去回忆那些被她一层又一层包裹住,永远无法触碰的秘密。
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些画面一层一层浮现在眼前,她自欺欺人地藏了那么多年,其实从未忘记过。
“十一年前,我获救后,听警察叔叔说,那对人贩子在追我的途中出了车祸,其中副驾驶上坐着的那个男人,脑袋撞得头破血流。”
她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但她知道,他在听。
“大魔头,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出车祸之前,脑袋上就已经有一个伤口,是我砸的。”
小姑娘眼神空洞地转过身看着他,大颗大颗的眼泪往外冒,那些滚烫的泪水,像是她心里的恐慌和迷茫,争先恐后地跳脱出来,暴露在阳光里。
她的声音,也开始哆嗦,叙事也变得语无伦次。
“我为了跑出来,用房间里垫桌脚的石头,狠狠地砸了他。好多血……好多好多血,隔着衣服都烫人。他倒在我的脚边,脑袋上喷出来的血溅到我的衣服上、裤脚上,后来和我身上的血融到了一起,谁……谁都没有发现……”
“我跑到外面,被绊倒了,低头一看,是小二的身体,她就倒在那儿,睁着眼,冻得硬邦邦的,不知道是死是活……我爬起来,继续跑……”
就算后来,她一次又一次地回忆,大概知道那个时候小二已经死了,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仍是折磨得她日日不得安眠。
她是活着,可余生就像一只绝望的老鼠,在心里打了好多好多洞,把那些秘密,东一个、西一个,放进洞里,埋起来,见不得光。外面的人看她,似乎有一颗完整的心,但没有人知道,里面早就已经是千疮百孔。
所以,那些心理咨询,吃的那些药,又怎么可能治得好她呢?
周晨晨神情恍惚得厉害,她紧紧地抓住了少黎的手,指甲嵌入了他的手心,声音哽咽又绝望:“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