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像真心想卖的。”
林娇儿脸一抬,睁着圆圆的杏眼,道:“你就是觉得太贵了呗。”
她声音娇憨,语速却很快:“我一个铜板也没多报。我家的房子门面三间,到底三层,前后两进,正房三间,厢房三间,占地三十步有余。十几年前我父母大婚时才翻修过,庭院、晾晒区、酒窖一个不少,最少也值一百八十两。我家五个长工,各有各的技术,教习培养他们也要花时间银子,以他们的手艺便是自己出去找活,也断不会少于一年二三十两,我只算你一个人四十两,你决计是赚的。这便是三百八十两。此外,店中现余存粮、酒品,按市价合计一百两出头,我只按一百两算。这已经是四百八十两。我家去年出酒毛利有一百三十四两……”
她说到这顿了下,大约是觉得这个毛利拿不出手,又补了一句:“若是好好经营,尚有许多老客。我只按两年毛利转手,合计刚刚好是七百四十八两。”
小姑娘人不大,算起帐来嘴皮子叭叭的,纪心言连句话都没插上,等人说完才略带惊讶地问:“这钱数是你自己算出来的?”
林娇儿点点头。
纪心言颇是好奇:“你跟你父亲学做生意?”
林娇儿茫然摇头:“父亲不让我抛头露面,但给我请了教习先生,琴棋书画略知一二。”
“你既然识文断字,又口齿伶俐,怎么不自己做下去?去年都有一百余两毛利,好好经营,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好。”
林娇儿听了这话,竟腾地红了脸,气道:“我就知道今日不该来见你,让你看轻了我。我一个女孩家,怎么能做这些事。”
纪心言怔得不知如何回话,她倒没往这一层想,只觉得经营数代的酒坊就这样盘了有些可惜,想来林娇儿心里必是不舍的,又见她似有经商头脑,这才多问了一句。
林伯知自家小姐看着娇憨脾气却火,忙打圆场道:“公子莫怪。我们东家对小姐一贯疼爱,从不让她做那些抛头露面之事,平日都是按着大家闺秀标准要求的。”
纪心言看一眼脸红红的林娇儿,心想,这丫头说起话可不怎么像个大家闺秀。
她想了想问:“你家长工都是有月俸的吧?每月多少?”
林伯代为答道:“一年十二两到二十余两不等,早年生意景气,年底东家还会发个二三十两。”
“所以这也是钱,五个工人,一年近百两。”纪心言道,“你们还有外债。外债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