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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今日被皇帝陛下召见,陛下说了那么多,就是在提醒自己,以后不要再带军冲锋了。
这是关心。
来自皇帝陛下的关心……这大明朝的武将,应该也是头一份了。
北京城炙热的风已经开始吹起来了,但李如松却没有感觉到炎热,因为他的内心也烧了起来………
回到驿站之后,他归心似箭,就想着早些进入状态,为陛下效命,一刻也不愿耽搁,迅速备好快马,带着十几个亲兵,便匆匆离开了驿站,踏上了返回蓟门的路途……
当他们路经德胜门时,李如松猛地勒住缰绳,目光被城门前一个白白胖胖的守兵所吸引。
此人看着十分眼熟,李如松不禁停下马匹,紧紧盯着那个兵卒打量了好一会……
那白白胖胖的兵卒也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抬眼朝李如松这边看来。这一看,他瞬间认出了李如松,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嘴唇嗫嚅,支支吾吾地说道:“少……少将军。”
就这一声称呼,让李如松瞬间想起来了,眼前这人竟是当年跟在自己父亲身边的奴儿……
努尔哈赤……
李如松心中暗暗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他只是朝着奴儿哈赤点了点头,便一夹马腹,驾马而去,再没多说一句话。
在策马离开的路上,李如松心中暗自思忖:“父亲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手眼通天啊,竟然能把自己身边的一个奴婢都安排到北京城来吃公粮……以后自己这个儿子跟他说话,还是要客气一些的……”
当然,李如松当然不知道努尔哈赤这个编制,是硬给的,不要都不行……
而这个努尔哈赤,也就是李健州见到自家少将军远去的背影,有些失神……
………………
万历八年六月十六,杭州城笼罩在黄梅暑气里。
按察副使王道成坐在马车转过清河坊时,官服后襟已洇出深青汗渍。
石板路蒸腾的热浪裹着运河腥气扑面而来,街边茶肆飘出龙井新芽的涩香,与牢狱里带回来的腐霉味在鼻腔里搅作一团……
按察司衙门前的老槐树上,知了叫得人心慌。
门子捧着冰鉴迎上来时,眼神却往西边布政使司方向飘:大人前脚刚回,李藩台后脚就差人候着了,说是要让大人前去。
王道成抹了把颈间热汗,望着树影里晃动的日头,而后,又用凉水洗了一把脸,便前往了布政使衙门。
自从那次事件结束后,涂泽民与他刚来浙江一般,将巡抚衙门挪到了宁波,只管海事,将一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