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已见着望海石了!”老船工的喊声混着浪涛拍击船舷的轰鸣。
张丁征收起望远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镶宝石的犀角牌——那是内廷颁发的皇商身份的凭证,边缘镌刻的五爪蟒纹被岁月磨得发亮。
身后八名护卫立即将腰刀握得更紧,四人背枪,四人扛刀,靛蓝色短打劲装在风中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船队缓缓驶入泗水港,抛锚的铁链坠入海中,惊起一群银鳞飞鱼。
码头上,爪洼顺塔国国主陆运之,早已带着群臣等候在港口外。
这位皮肤黝黑的君主穿着金丝织就的纱笼,头顶镶满红宝石的金冠在烈日下刺得人睁不开眼,身后百余名持青铜长戈的武士列队如林……
张丁征带着护卫下了船,陆运之便赶忙笑着迎了上来。
“张东家,远来辛苦!”陆运之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土官话,声音却因紧张而发颤。
张丁征还未说话的时候。
岸边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锣鼓,数十名舞姬戴着狰狞面具,跳起祈求海神庇佑的战舞,用来迎接贵宾。
“国主客气。这次来,可是真的给你带来了些好东西,能够拯救你的危难。”
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此时都已经进驻到了爪洼来了,他们征服了很多土著,并在近期对南宋遗民所建立的顺塔国虎视眈眈。
听着张丁征的话,陆运之脸上的褶皱笑成核桃,金线绣着宝相花的纱笼下摆扫过湿漉漉的码头石阶:“早备下了清蒸石斑、蜜渍椰子糕,还特地从苏门答腊运来陈年棕榈酒,东家,快些入王宫。”
说话间,他抬手示意,四名赤膊壮汉抬着藤编软轿疾步上前,轿顶缀着的玳瑁流苏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线来,真的闪……
张丁征瞥了眼轿中铺着的虎皮褥子,抬脚跨了进去。
八名护卫立即呈扇形散开,火绳枪的铁铳在日光下泛着冷芒,腰刀的鲨鱼皮刀鞘与石板路磕碰出清脆声响。
穿过码头时,他留意到墙角蜷缩着几个皮肤黝黑的土著,脖颈套着的铜环上刻着徽章。
那个东西,张丁征认识。
是什么东印度公司的奴隶牌。
顺塔国都城的城门由整块珊瑚岩凿成,门楣上斑驳的浮雕诉说着往事——南宋末年,崖山海战溃败的宋军残部随商船漂泊至此,随后建国。
城内街巷纵横如棋盘,棕榈叶覆盖的高脚屋间,青花瓷片镶嵌的墙垣在阳光下闪烁,恍惚间竟有几分泉州城的韵味。
王宫内庭的沉香木柱上缠绕着金箔,十二名歌姬赤足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