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又想,再次确认自己是否能活下来。
而张丁征再次给了肯定的答复,您放心好了,绝对死不了。
在父子二人语言拉扯之际。
“老爷…奴婢…奴婢先告退了?”小侍女试探着问,声音细若蚊呐。
张四维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算是应允。
小侍女如蒙大赦,抱着碗碟,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并且轻轻带上了门。
一离开张四维的卧房,她脸上那副楚楚可怜、战战兢兢的表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静和机敏。
她脚步不停,迅速穿过回廊,回到了自己位于张府后罩房角落的小屋。
关紧房门,插上门栓。
她快步桌旁,铺开一张早就准备好的、裁切得极小的素笺。
研墨,提笔,笔走龙蛇,字迹娟秀却带着一股利落劲儿。
她将方才在暖阁里听到的张四维父子对话的所有内容都记下了。
写完,她轻轻吹干墨迹,动作熟练而迅捷。
将小小的纸笺仔细折好,塞进一个更小的、防潮的蜡丸里,封好。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日低眉顺眼的模样,端起那个装着脏碗碟的盆子,像寻常侍女一样,走向后门专门处理污物的角落……
张府后门附近,一个穿着粗布短打、正拿着大扫帚有一下没一下扫地的老仆,看似昏昏欲睡。
小侍女端着碗经过时,仿佛不经意地脚下一滑,“哎呀”轻呼一声,瓷碗脱手,“哐啷”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对不住对不住!”
小侍女慌忙道歉,蹲下身去捡拾碎片。
那扫地老仆也慢吞吞地走过来帮忙,嘴里嘟囔着:“丫头,小心点啊…”
混乱中,那个小小的蜡丸,如同变戏法般,悄无声息地从小侍女袖中滑落,精准地掉进了老仆伸过来帮忙的、满是老茧的手心里。
老仆手指一蜷,蜡丸便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配合得天衣无缝。
“唉,可惜了这细瓷碗…”小侍女懊恼地捡着碎片。
“没事没事,碎碎平安,我去拿簸箕来。”老仆瓮声瓮气地说着,拄着扫帚,慢悠悠地转身走了。
这个不起眼的老仆在清扫完了后,便从后门离开了张府。
张府后巷一个僻静的角落,那里早已有推着独轮车等候的汉子。
蜡丸被飞快地转移。
推车汉子点点头,推着车汇入街上的人流,七拐八绕,最终消失在锦衣卫北镇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