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发自肺腑,此心当有七分真。”
朱翊钧:“哦?”
尾音微微上扬,随后侧头看向冯保:“那便是说,还有三分假了?”
冯保垂目,嘴角牵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陛下明鉴。奴婢斗胆以为,这七分真,已然是‘真’了……”
“世人行事,岂能全无私心?张丁征口中‘孝道’固是真意,这其中,未必没有他欲借此行开拓西洋商路、谋求长远之利的考量,这三分‘假’,非是欺瞒陛下,而是人之常情……”
朱翊钧闻言,沉默片刻,忽然轻轻哼笑一声,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殿外重重叠叠的宫阙飞檐。
而冯保躬身在后面跟着。
“呵……七分真便是真,有哲理啊。”
他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对冯保说。
“大伴,看来朕这识人之明,还得再…升升级喽。既要看其言,更要观其行,还得……揣摩其心深处那点算盘珠子拨动的声响。”
“陛下天纵圣明,何须过谦?只是这人……是会变的……“
”今日为利,明日或可为忠;今日纯孝,他日境遇不同,心思亦可能流转,陛下慧眼如炬,只需静观其变,恩威并施,自然能驾驭得当。”
朱翊钧没有回头,只是负手而立,良久,才缓缓道:“是啊,会变的…”
这边张丁征从宫里面出来后,便直奔礼部而去。
与此同时,礼部衙门内,气氛迥异的两场会谈正在紧张进行。
空气中弥漫着墨香、茶香,以及无形的硝烟与试探。
在东厅荷兰东印度公司代表团与大明礼部、以及内阁代表会谈,战后事宜。
此处气氛凝重,如同暴风雨前的压抑。长条桌两侧壁垒分明。
大明一侧,主位坐着一位面容严肃的礼部官员,旁边是内阁的司汝霖,以及数名书吏,正襟危坐,笔走龙蛇地记录着每一个字句。
角落坐着一位通事(翻译),神情专注,不敢有丝毫懈怠。
“侍郎大人,八十万两白银,这简直是……是勒索,一次如何拿得出如此巨款?况且,一千多名俘虏,五百两一人?这价格比最上等的香料还要昂贵!”
听完翻译的话后,范·德·维尔德脸红脖子粗。
对于他来说,太苛刻了。
但大明这方提出的条件,也不是会谈的人能够左右的。
而当大明这方听完范·德·维尔德的话后,司汝霖开口道:“贵使此言差矣。南洋诸岛,自三宝太监下西洋时,便已纳入我大明舆图,受天朝册封。尔等擅起刀兵,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