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的情愫,早已在经年累月之中,变得苍凉而淡泊,此刻,她竟然能与魏明煦对面而立,用和魏明煦几乎一模一样的语气嘲笑地答道:“呵,只能怪那刺客太没用罢了!”
魏延亭瞧见沐华裳对魏明煦语气不善,赶紧上前来拦着,一边护着沐华裳,一边对魏明煦深深地作了一揖,近乎有些哀求地道:“十四叔,今日是侄儿大喜的日子,又找回了大难不死的母妃,是双喜临门。十四叔难道不为侄儿感到高兴吗?”
坐在高位上的魏延显静静地看着这一室的喧闹,几处争锋,可沐家的人,却只敢在暗中使手段,不敢明着与魏明煦争锋。只是那暗中帮助她的人,又到底是谁呢?
沐华裳的回来,对所有的人来说,仿佛都是一件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是片刻的诧异,继而又恢复了平静。
谁都没有追究,沐华裳为什么会忽然失踪,又是怎么回来的。就像没有人追究刺客究竟是谁指使的,以及她被幽禁的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沐华裳就这样去里间换了衣裳,之后给太皇太后和皇上叩头谢恩,然后又接受了魏延亭和梁青鸾的叩拜。
沐华裳坐在舒适的椅子上,瞧着站在自己面前刚刚大婚了的儿子,还有摆在她眼前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精致点心,熏笼里的暖风轻轻抚慰着她僵硬的身子,畅音阁里的戏重又开了锣,那一刻,沐华裳才忽然觉着这或许不是梦,她沐华裳是真的终于回来了。
日影西斜,任这皇宫里怎样的热闹,也永远都热闹不到冰冷的冷宫。
住在这里的妇人,中日不过以稻草为席,以稻草为被,勉强活下去罢了。
入了夜之后,残破的屋檐漏风漏雨,更是冷得刺骨。
一个妇人,怀里竟然紧紧地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孩子因着母亲温暖的体温,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依旧安然地睡着了。
而这妇人不是旁人,竟然就是今日在古华轩陪着沐华裳锄草的那个宫女。
而坐在她一旁的,是一个瘦骨嶙峋头发花白的老人。
那妇人抱着怀里的儿子,眸子里已经泪眼婆娑:“娘,我们费了那么多心力,还赔上了对我们忠心耿耿的小泉子,您为何不让她将贝哥儿送出皇宫,好生教养,却让她去寻什么孟建秋?”
“你懂什么?!”那老人呵斥道,“若是她离开之后,明着帮我们,那只不过会暴露当初帮她的是我,你以为那个老妖婆会放过我们?”
那妇人见老人动怒,嘶哑而刺耳的声音着实可怖,她赶紧抱紧了怀里的儿子,不着痕迹轻轻地捂